薑姝儀發覺自己被戲耍了。
她輕哼一聲彆開臉,去夾素菜。
麵前的金邊碟子中落下一塊魚肉,還有裴琰的輕哄聲:“吃吧,本就是給夫人剔的。”
薑姝儀耳尖微紅,夾起那塊魚肉放入口中,狠狠咬碎吃了下去。
裴琰下午帶了薑姝儀去京郊賞花踏青,而後趕在黃昏落鑰前,乘坐馬車回了宮。
薑姝儀玩得儘興,在馬車上便開始昏昏欲睡了,裴琰讓她枕著自己的腿小憩,下車時也沒叫忍心醒她,等把人抱下馬車,才後知後覺西華門離乾清宮還有一大截路,不可能抱過去。
他垂眸,輕聲:“醒醒。”
程守忠:......您這聲音是催眠還差不多!
薑姝儀自然是沒醒,裴琰思索片刻,吩咐道:“薑妃睡得沉,傳一頂轎子過來吧。”
程守忠明白了,抱著娘娘走嫌丟麵子,撒了手又舍不得,坐到轎子裡就能隨便抱了。
他一臉認真地應聲下去安排。
薑姝儀玩兒累了睡得沉,縱然感覺被抱來抱去,顛顛簸簸,也不願醒,嗅著熟悉的香氣睡得香甜。
不知睡了多久,她在裴琰的懷中醒來,聽到耳邊是同安長公主的啼哭聲。
薑姝儀一下子就睜開眼了,發覺自己還枕著裴琰的腿,地上鋪了絨毯,她就這麼在外殿不雅的酣睡。
裴琰正在批今日耽誤的折子,察覺到腿上之人動彈,垂眸看她一眼:“醒了?”
薑姝儀帶著未消退的睡意“嗯”了聲,坐起身,看了眼在殿內跪著哭的同安長公主,有些懵怔。
裴琰解釋:“同安今日才聽說她要和親之事,來求朕收回成命,朕告訴她,你已為她求過情,她如今不必去和親了,她便開始哭,把你擾醒了。”
實則是裴琰覺得薑姝儀這會兒睡了,晚上大概會睡不著,晝夜顛倒對身子不好,所以故意放同安進來吵醒她。
薑姝儀並不知道裴琰心中所想,看著同安長公主,還沒開口,對方就淚盈盈地看過來,滿懷感激地哭道:“皇嫂,臣妹對不住你,上次被皇兄責罰訓斥,回去後還咒過你早日失寵,沒想到皇嫂是這麼好的人!當日那壺茶水,皇嫂是真的失手才潑向臣妹的吧,臣妹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實在罪該萬死,皇嫂打臣妹吧!”
薑姝儀:“......本宮就是故意潑你的。”
她覺得這沒什麼好隱瞞的,坐直了身子,看著同安長公主道:“你把本宮的妹妹推進水裡,若非你是公主,本宮沒膽子做的太過,哪裡可能隻潑一壺茶水,本宮會直接把你扔水裡。”
同安長公主一愣,然後繼續哭:“可皇嫂沒扔,看來在皇嫂心中,臣妹還是與其它人不同的......”
薑姝儀:“......”
她一頭倒進裴琰懷裡,不想搭理同安,閉上眼:“臣妾再睡會兒。”
裴琰輕輕捏她的臉:“不能睡了,去和芳初玩會兒,若實在不解氣,就把同安也推到水裡一回。”
同安長公主嗷一嗓子哭得更大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