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軍陣地前沿,馬九玉舉著千裡鏡,看著遠處激烈的拚殺場麵,額頭汗水密布。
這些清軍的叛兵們,真漢子,他尼昂的暴起的正是時候。
再晚一刻,他的將士,就要潰逃了。
“這些家夥,怎麼這麼悍勇?”
眼看著紅纓槍之下,一個個清軍變成了血篩子,徐尚朝忍不住發出了驚呼。
“是啊!靖南王的家丁,似乎也沒有這麼厲害!”
沙有祥滿眼的驚詫,隨即狠狠罵了出來。
“這些家夥真是陰險!兄弟們死傷過半,他們才出手!狗日的心真狠!”
“戰場上凶險異常,生死一線間。要是你,你願意腹背受敵嗎?”
提到了耿精忠,馬九玉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
不過,劫後餘生的喜悅,已經戰勝了一切的不快。
眾人觀望戰場,大溪灘後路被抄的事情,仿佛被拋在了腦後。
“叔父,大西灘的清軍,怎麼辦?”
還是馬成虎忍不住,大聲問了出來。
“這些清軍想要乾什麼?”
馬九玉沒有回答侄子的話,他看著前方的戰場,狐疑地問道。
“看樣子,他們似乎要攻打山丘上的清軍中軍大營。”
徐尚朝仔細打量,也是一頭霧水。
“這些家夥,好大的胃口!那裡麵可是有傑書和傅喇塔那些家夥!”
沙有祥驚叫了出來。
這些家夥徐徐向西,槍炮聲大作,摧枯拉朽,原來是奔著傑書這條大魚。
“讓兄弟們集中攻擊清軍的右翼,一定要拖住對方!中路和叛軍一起,滅了傑書!”
馬九玉沙場宿將,立刻下了軍令。
滅了傑書,福建和浙江,就都是他們的天下了。
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麵前,馬九玉的小心臟,不爭氣地狂跳了起來。
“叔父,大西灘那邊……”
馬成虎仍然是懵懵懂懂。
“占都占了,就讓他們占著!想把老子趕儘殺絕,就讓他們好好等著吧!”
馬九玉指著前方的戰場,兩眼放光。
“馬成虎,你和沙將軍對付清軍右翼的騎兵。傳下軍令,殺退清軍,今夜在大溪灘大擺宴席,犒賞三軍!”
想前後夾擊,殲滅自己,想的倒美!現在清軍大營被破,回頭再收拾偷襲的清軍。
“聽令!”
馬成虎和沙有祥欣然聽令,紛紛上馬,向清軍的右翼趕去。
無數的耿軍騎士狂呼亂叫,士氣高昂,紛紛策馬跟上。
看他們耀武揚威的樣子,似乎對麵的清軍,不在話下。
“將軍,要不要去中軍大營?這裡距離戰場太近,太危險了!”
徐尚朝輕聲細語,笑著問道。
冰火兩重天,他整個人放鬆了下來,隻是心臟難受。
“徐兄弟,你在這裡指揮調配,我去中軍大營,以備偷襲大西灘的清軍過來!”
馬九玉看了片刻前方的交戰,打馬離開。
看他雲淡風輕,神情如釋重負,顯然已經重新振作了起來。
“讓標兵上去添把火,擊潰清妖的中軍!”
徐尚朝此刻,也是膽大了起來。
整個浙江的清軍就要被擊潰,接下來的日子,可就好過多了。
無數的叛軍嗷嗷叫著向前,看他們歇斯裡底、如癲似狂的樣子,對這場戰爭的勝利,似乎是充滿了信心。
沙有祥和馬成虎帶著部下生力軍加入戰場,直奔對麵驚慌失措的穆赫林和藍理部。
大好的局麵忽然崩盤,本就兵力偏弱的清軍,左翼崩潰,直接損失了一半的人馬,立刻亂了起來。
雙方羽箭呼嘯,遮天蔽日,一番激烈的衝陣之後,無數騎士栽下馬來。雙方重新集結,又開始下一輪的衝擊。
“穆赫林將軍,隻有擊退了叛軍,才能殺出一條血路,救了康親王!”
藍理渾身鮮血,大聲提醒旁邊馬上的穆和林。
中軍大陣,清軍的陣線岌岌可危,看來馬上就要被突破。
“藍理,你說的沒錯!咱們就是拚了命,也要救康親王出去!”
穆和林大聲喊道,氣喘籲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