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於勒的聲音,卡爾漂浮在“肉湯”上的眼珠扭動了一下,看向了他。
“殺了我……”
於勒隻是嘴角含笑:
“你知道,我為了聽見你的求饒,都經曆了什麼嗎?”
“我,我錯了,求求你殺了我……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求求你,殺了我……”
過去的卡爾有多高傲,此時的他,就有多麼卑賤。
在於勒看來,他不過一條搖尾乞憐的狗。
或許連狗都不如——起碼,狗還有個完整的形體,他隻是一灘肉泥。
於勒轉過頭,對著羊脂球輕聲道:
“接下來,某些事可能不適合外泄,你能暫時離遠一點嗎?”
經曆了先前之事的羊脂球明白,於勒絕非凡人,這樣是為了她好。
很快,她就走到了遠處,用好奇與敬畏的目光遙遙打量著於勒。
見羊脂球遠離,於勒看向卡爾,冷聲道:
“防剿局內,和威靈頓家族勾結的高層是誰?”
“是維斯提爵士,都是他乾的!”
維斯提爵士……他盯住卡爾漂浮的眼球,淡淡道:
“他在針對我的行動中,都扮演了什麼角色?”
“比如,之前莊園裡協助刺殺,還有殺死那個警官……你被定罪這件事,也是他們安排的!”卡爾的聲音幾乎要哭出來。
原來如此……於勒嘴角微勾:
“我會親自去驗證真假的。”
“絕無虛假!”
“那麼,第二個問題,你認識威靈頓伯爵嗎?不是現任那位,而是……”
話還沒說完,卡爾就震驚地道:
“你為何會知道他的存在?!”
於勒挑了挑眉毛,輕輕彈出一滴血液,融入了卡爾所化的肉湯中。
其上所附著的濃厚鋒銳之意,令卡爾忍不住瘋狂慘叫。
“現在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
見卡爾識趣地閉上了嘴,他不免回想起,此前在泰坦尼克的第六史碎片中審問卡爾的情景。
似乎,那時的他,也說了這樣一句話。
彼時彼刻,恰如,此時此刻。
兩重不同的曆史,以一種可能不那麼體麵的方式,完成了奇妙的聯結。
“所以,你是認識那位老威靈頓伯爵咯?”
於勒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然而,在卡爾看來,這微笑比魔鬼還要可怕。
他下意識想點頭,卻發現自己已經沒有能稱之為頭和脖子的地方了,隻得道:
“認識,過去,我們都是血杯教團的成員之一。”
聽見這個熟悉的字眼,於勒的眼睛眯了眯,道:
“現在,血杯教團還存在嗎?”
“……我不知道。”
卡爾的這個回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但是,我懷疑,現在威靈頓家族裡有當年血杯教團逃逸的高層隱藏。”
於勒輕輕點頭,這倒是與他和瑪蒂爾達的推測相符。
“所以,那位老威靈頓伯爵,是死了麼?”
“十多年前,他被一名凶徒找上門來,兩敗俱傷,至今仍然沉睡。”
“沉睡?”於勒眉頭忍不住皺起,道:
“也就是說,他還沒死?”
卡爾連忙道:
“跟死了差不多!整個人幾乎已經與行屍無異,我這次來巨石陣,就是為了找到複活他的辦法!”
“嗬,看來,威靈頓家族之所以全力保你,也是因為這個吧?”
卡爾沉默不語,顯然是默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