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顫抖著手不敢撫摸裴忌渾身是傷的身體,轉而將怒火發泄到宋今禾身上:“你這個賤人,你克死了徐州,如今又想來害我的五郎,你是不是想敗壞他的名聲好自己上位?”
原主嫁過來的晚,隻聽說過徐家還有個小兄弟,隻是早早入伍,和家裡書信往來也不多,直到五年前那場大戰之後徹底斷了來往,村裡人都說徐武是戰死了。
剛開始王氏狠狠鬨過一陣,甚至托人去軍營裡找過,可沒消息就是沒消息,徐家人自己都放棄了。
可現在活生生的人出現了。
隻是這人不僅不認她,還護著那個狐狸精。
王氏情緒越來越激動,雙目不正常地猩紅,已經被憤怒燒暈了頭腦,順手抄起鐮刀向宋今禾砍去。
裴忌就是在這片混亂中睜眼的。
宋今禾的銀針還紮在他咽喉要穴,卻不妨礙他單手掐住王氏揮來的鐮刀。刀鋒離宋今禾脖頸僅剩半寸時,眾人聽見骨骼碎裂的脆響。
“我乃鎮北軍左前鋒裴忌。“男人嗓音還帶著血氣,掌心重重拍在炕桌上,“現在,有什麼衝我來。“
徐家門外馬蹄聲如驚雷,眾人瞬間驚慌,隻見一列重甲騎兵下馬,目不斜視進房,為首的校尉對著土炕單膝砸地:“末將救駕來遲!”
劉寡婦癱坐在地,尿漬在裙擺洇開,徐家族老哆嗦著要跪,卻被裴忌用眼神打斷:“諸位可還有疑問?”
眾人急忙搖頭,這還有什麼可疑問的,什麼奸夫淫婦,不過是宋今禾做好事救了大將軍,再說了,這徐武如今成了將軍,村子裡的人誰不驕傲。
有人見裴忌麵色稍緩,大著膽子開口:“將軍不知你可還記得我,小時候我倆一塊尿尿和泥巴,還比誰撒的遠,那個時候我就覺得你是人中龍鳳,永遠比我遠!”
他原本想開個玩笑和裴忌套套近乎,可沒想到裴忌冷了臉:“你是誰?如何認識我。”
“還有,我不姓徐,從來也沒姓過。”他又看向躺在地上的王氏,“我更沒有這樣的娘,各位恐怕是認錯人了。”
眾人驚詫,王氏突然瘋笑,沾著泥土的指甲抓向宋今禾,“你看看你乾的好事,如今連我兒子都不認我了!”
裴忌抬腳將人踹出三丈遠,轉頭看向下屬。
“傳令!”校尉霍然起身,“徐王氏辱罵朝廷命官,押送縣衙!劉氏造謠生事,掌嘴五十!”
宋今禾慢條斯理擦著銀針:“方才說要驗明正身的幾位,不繼續了?“
如今這局勢還反應不過來的就是傻子了。
先前鬨事的人撲通跪倒委坐一團,額頭磕在地上砰砰作響:我們胡亂生事,壞了大將軍名聲,我們該死。”
“你們該道歉的不是我。”
裴忌看向宋今禾,語氣堅定:“本將軍這條命是宋娘子撿回來的,她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可有異議?”
誰敢有?無人抬頭,屏息凝神,生怕一個動靜惹了裴忌不快。
可沒想到安靜如雞也能引起裴忌的不滿,他冷哼一聲:“廢物。”
“都怪我們嘴賤,給宋娘子賠罪。”
裴忌臉色稍緩,偷看一眼宋今禾眸子裡有藏不住的小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