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聲你有所不知!”老夫人急忙好言好語過來勸慰。“昨日采薇在祠堂受了驚訝,尋了大夫。那大夫說采薇住的屋子要氣息流通。掛上了這麼些東西,就阻了潔氣入屋。”
“再者,采薇昨日本就受了驚訝,夜裡這白幡再有個風吹草動的,不是讓她更受驚。”
老夫人一連語重心長,說了許多理由。每一條在他們看來,都是正當的理由。
可這些話聽在南聲聲的耳朵裡,便是天大的笑話。
“父親,你也是怕這些白幡阻了外麵的潔氣,才不讓我掛的?”南聲聲看向侯爺。
老夫人就罷了,她向來與母親沒有太多情分,也總覺得母親一個女子動不動就上陣殺敵,沒給侯府生兒子,是個不稱職的主母。
可他寧安侯南堯,是母親的夫君。
侯爺頓了片刻,這才道。“沒錯,大夫就是這樣說的。采薇身體不好,你為她想著些。”
南聲聲看向侯爺身後,南采薇那單薄的衣衫。
她總是能在侯爺踏入院中時,就柔弱地躲在他身後。
“是哪個大夫說的,不妨把他找來問問,我倒要看看她到底受了多大的驚訝,這般要死不活的樣子。”
“聲聲,你是不是還在跟為父置氣,便來挑采薇的理,你沒見她都虛弱成那樣了嗎?”侯爺忍不住再次訓斥。
南采薇一把拉住侯爺的胳膊。“姑父,采薇沒事的,姐姐要掛白,就讓她掛吧。采薇不想因為我,讓姑父和姐姐再生嫌隙。”
“若采薇這幾日身子有什麼不適,大不了再吐幾口血。與姐姐的喪母之痛相比,實在算不得什麼。”
“這院子本就是姐姐讓給采薇住的,姐姐說怎樣,便怎樣。”
南采薇說著,俯身從地上撿起一條白幡,踮起腳就要往柱子上掛。
隻是一個不小心,腳踝一扭,整個人就倒了下來。
她麵色蒼白地捂住腳踝處,眼淚直流。“是采薇沒用,原想著幫姐姐掛上的。”
“阿姐,你在這住了兩日,病情都快好了。如今一掛白,你就崴了腳。我聽說這白幡是招魂用的,是不是……不太吉利啊。”
南懷宴低聲在南采薇耳邊低語,可那聲音分明清晰地傳入了每個人的耳中。
老夫人的神色晦暗不明,跺著拐杖下了明令。“行了,既這般不吉利,這朝陽院不許再掛!”
南聲聲的雙手死死捏著手裡還未掛出的白幡,真想將這白條纏在那老嫗的脖頸處。
良久之後,終是理智占了上風。
“我侯府都在辦喪事了,還圖個什麼吉不吉利。你也說了,我母親是為國捐軀的英烈,難不成我想在院中為她掛幡招魂,還委屈了這侯府?”
“你將大商國的亡將之魂視為不吉,你是不是想與整個大商過不去!”
其他事,她能退步。但今日此舉,她絕不退一步。
老夫人驚得瞪大了眼睛,她沒料到自己的孫女竟這般以質問的語氣對自己說話。
往日她整日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便罷了,今日分明是蓄意針對,對自己大不敬!
很好。這麼小的年紀就知道忤逆自己。若日後翅膀硬了,還不得上了天。
老夫人看向侯爺,心中一動,猛地咳了起來。
她雙腿不穩,被身後的兩個婆子一把扶住。
“老夫人,您是不是心悸的毛病又犯了。”婆子麵色如焚,“侯爺,可不能讓老夫人動怒了啊,她的情況您是清楚的。”
侯爺見老母親這般病態,心中萬分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