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南采薇亦眉頭緊蹙,眼淚簌簌下落,惹得他憐愛不已。
“怎麼你一回來,這侯府就日日雞犬不寧。你什麼時候能消停些!”侯爺的語氣裡,三分埋怨,七分責備。
可南聲聲對這幾人已經完全祛了魅。
對於父親的反應,她早就料到了。隻是沒想到,在為母親掛招魂幡這件事上,他還是義無反顧地偏袒南采薇。
如此看來,他對母親的情分又有多少。
可憐母親嫁入侯府十七年,從他還是寧安伯時,為他操持侯府。後來不惜棄掉軍功賞賜,為父親求了個侯爵之位。
“父親可還記得,您這寧安侯,還是母親用軍功換來的。”
“住口!”侯爺忽然瞪圓了雙眼。“你若再提此事,彆怪為父的巴掌又落下!”
南聲聲嗤笑一聲,語氣裡帶著毫不掩飾的鄙夷。
“怎麼?父親當初有臉接下這侯爵之位,卻沒臉承認是受母親的蔭蔽?你如此忘恩負義,根本配不上母親這樣的女子!”
“住口,住口!”寧安侯南堯忍不住狠狠跺腳,鬢間青筋暴起。
他平生最厭惡之事,其一是夏清羽對他的官途指指點點,其二便是有人拿他與夏清羽做比較,說他不配。
自己這侯爵之位卻是是夏清羽用軍功為他秋來的,可那又如何?她嫁入侯府,不就應該為了侯府基業努力嗎?
不然,南家娶她做什麼?
犯得著一次又一次將此事提及,讓他南堯的臉麵一次次被踩在地上。
更何況,今日喪他臉的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這南聲聲,還真與她那豹子一般的母親如出一轍。
反觀采薇,那柔弱的樣子隻想讓你嗬護。
原本昨夜看到她手背的傷,還起了些同情心,想著今日來問問采薇,是不是下人辦事不力,在炭中混入了棉絮。
如今看來,絲毫沒這個必要了。采薇那樣良善的女兒,怎會陷害如此跋扈的南聲聲。
“來人,把院裡的東西全部撤了!帶下去,統統燒掉。”
“我看誰敢!”南聲聲死死護著已經掛好的白幡,不讓忽然出現的家丁小廝觸碰半分。
“你當真如此頑劣!”侯爺的忍耐似乎已到了極限。
“姐姐,你彆說了,看把祖母和姑父氣的。”南采薇適時道。
說完還不忘上前兩部,似乎是想拉住南聲聲的手求和。
可就在觸碰到她受傷手背的那一瞬,南采薇猛地用力,南聲聲疼得一把將她甩開。
南采薇啊了一聲,順勢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采薇!”侯爺情急之下忙上前將人扶起,良久之後南采薇緩緩睜開眼。
“姑父,千萬不要傷了姐姐,她正在氣頭上……”
侯爺此時氣得須發倒豎,“來人,上家法!”
此言一出,院中陷入一片寂靜。
春水猛地將南聲聲拉到一旁,“姑娘,彆說了,彆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