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靈一道,之所以戰力尤在同境武者之上,除了有萬靈供養,更在於“神國”二字。
神靈的神國等同於武者的天地道場,而論起霸道和完整性,同階神國更強。
神國之中,就是一方真正完整的天地,大道壓勝,天地壓製,哪怕武者身懷天地道場,也隻能勉強守住自身。
當然,神國雖強,但委實沒幾個武者看得上這等“畫地為牢”。
諸界武者皆知一個道理,少去那些畫地為牢的神靈老巢,有膽就出來打。
所以紅蓮在瞬間陷入了絕望,他半途成神,所鑄神國根本不夠資格與這座巍巍然,哪怕僅是虛影的神國為敵。
天地間,那尊人首蛇身的虛影信手抓住了僅存心靈聖胎,還在試圖逃竄的紅蓮,將其塞入了口中。
連慘叫聲都沒有,便被碾碎作無數心靈碎片,吞服腹中,提煉其中記憶。
而此刻。
季驚秋回身,從無數跪地磕頭,喜極而泣的夢神信徒的夾道中走過,再次回到了那座神殿。
神殿的池塘中,少女猶自呆呆地跪坐在那,翡翠色的眼瞳滿是茫然懵懂,還沒弄清發生了什麼,眼中又有些藏不住的小雀躍,因為族中記載的,隻有心誠之人,才能被選為神仆,死後升入母神的國度!
在看到季驚秋走入神殿後,少女啊了一聲,連忙起身,要迎接神使大人。
雖然先前大家聊得很開心,但是這裡畢竟是神國,而且她剛入神國,工作的時候……
叮鈴一聲——
少女驚奇的發現,脖子上的項鏈居然又回來了,心中頓時泛起嘀咕,神使大人那邊的項鏈不會沒了吧……
季驚秋走到近前,突然伸手揉了揉少女的頭發,問道:
“你叫什麼?”
少女頓時羞紅了臉,原來自己還沒告訴神使大人自己的名字,她結巴道:“我……我叫白瀾!”
季驚秋點頭,一手壓在少女頭頂,很認真地說道:“白瀾,母神對你們的表現很不滿,她要你們記住,下次遇到了麻煩,要記得說,會哭的孩子有糖吃,會求援的信徒,才能迎來母神的救贖。”
“是……是!”
望著局促不安,大眼撲閃的少女,季驚秋眼簾微垂。
先前那聲音說今日沒有人會死。
可真正令季驚秋震怒的,遠不僅僅是少女的死。
就在這時,內景天地中,已經消化完了偽神紅蓮心神記憶的海拉冰冷地一字一頓著:
“是姬天行,一定是這個渣滓在算計我們!”
“你說誰?”
季驚秋腦海中回想起方才腦海中回蕩的聲音,神色肅然。
先前那聲音的來源,是姬帥?
這一次神遊諸界的所見,背後布局的是姬帥?
季驚秋深吸一口氣,這是他從未料到,甚至想都未曾往這個方向想過的可能性。
可當他當再次回想先前腦海中的話語,他漸漸默然。
所有一切,都是為了讓他篡奪海拉神權?
他回頭望向殿外,看向冥冥虛無處。
在另一聲“滾”後,回蕩在他腦海中的聲音就消失了。
似乎今日,還有另一位的入局,是四方神主,還是……木帥?
季驚秋之所以如此猜測,是因為天地間那朵大道顯化的白蓮也不知何時杳無蹤跡。
傳聞木帥還有一道心念留於世間,卻無人知曉身在何處。
似乎是在回應他的想法。
神殿的大門有風吹過。
季驚秋猛然起身回頭,看的少女像受驚的小鹿,警覺地望去大門,但什麼也沒看到,少女揉了揉眼睛,還是什麼也沒看到。
而在季驚秋的視界中,一道看似平平無奇的身影,笑容溫和地站在他麵前。
這也是季驚秋首次得見木帥,得見世尊!
男人阻止了季驚秋的行禮,和聲道:“我切斷了那人與你間的因果線,他短時間內再無法通過命運長河來乾涉你的因果線。”
季驚秋目光一凝,低聲道:“那位,真是姬帥?”
男人微微頷首。
季驚秋沉默不語。
許久,他抬起頭,問道:“在前輩眼中,弟子今日抉擇,是錯是對?”
對於季驚秋的選擇,男人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甚至理所當然。
“菩提心”是自性本具的智慧,也是成佛的因,而“慈悲”才是成佛的根本。
後者是扶助諸般功德,使其生長的關鍵,就如樹根和枝葉花果的關係。
珍惜身邊所見所遇的小美好,這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