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軒的登山靴碾過破碎的玻璃渣,“嘎吱”作響,玻璃渣刺痛了他的腳底。
月光從第四淨水廠穹頂的破洞傾瀉而下,在生鏽的過濾罐表麵切割出蛛網狀的陰影。
祁軒和楚瑤踏入第四淨水廠,黑暗中彌漫著一股腐臭的氣息,那氣息令人作嘔。
生鏽的機器在微弱的光線中像巨獸的骨架,他們的腳步在空曠的廠房裡回蕩,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未知的恐懼之上。
楚瑤的鋼筆錄音機突然發出刺耳鳴叫,那聲音尖銳得讓人耳膜生疼。
紫外線燈掃過牆壁,密密麻麻的熒光掌印沿著輸水管道延伸向地底。
“這是……”楚瑤的指尖掠過掌印邊緣的潰爛痕跡,那痕跡黏糊糊的,觸感惡心,“三個月前連環失蹤案的受害者指紋。”
地下三層的應急燈突然亮起,燈光刺得祁軒眼睛生疼。
他瞳孔驟縮——二十米高的圓柱形水處理池被改造成囚籠,失蹤者們像標本般懸浮在淡藍色液體中,呼吸麵罩的管線在溶液裡蜿蜒如蛇,那畫麵讓人毛骨悚然。
控製台屏幕閃爍的紅色警告,映出池底緩緩旋轉的銜尾蛇圖騰。
“先彆動!”祁軒攔住要衝上前的楚瑤,甩出登山扣擊打金屬扶梯。
幽藍電弧瞬間爬滿整個框架,空氣中騰起焦糊味,那味道刺鼻難聞,改造人在所有金屬表麵鋪設了生物電感應網。
楚瑤突然將鋼筆貼在太陽穴,閉眼回放錄音:“聽!改造人巡邏時有0.8秒的機械關節複位音。”她快速在手機繪製聲波圖譜,“西北角聲紋衰減異常,那裡有隱蔽通道!”
當祁軒用消防斧劈開偽裝成混凝土的碳纖維板時,冷凍艙的白色寒氣撲麵而來,那寒氣冰冷刺骨,凍得他臉頰生疼。
六台培養艙排列成六芒星陣,艙內漂浮的改造人脖頸處都有L係列編號。
楚瑤的鏡頭突然劇烈晃動:“第七個艙體!是**實驗區!”
淡綠色營養液裡,白發老者胸前的工牌在紫外線照射下顯出熒光字跡:祁明遠博士。
祁軒握斧的手指節發白,三十年前父親失蹤前穿的就是這件灰格子襯衫。
他沉浸在找到父親線索的複雜情緒中,激動、緊張、擔憂等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然而,平靜並沒有持續多久……
“小心!”楚瑤突然將祁軒撲倒。
他們頭頂掠過三道激光束,“滋滋”作響,擊碎了後方培養艙。
L&bp;-&bp;09改造人從通風管墜落,機械臂彈出的鏈鋸將地麵劈出火星,那火星如同點點流星,在黑暗中閃爍。
祁軒翻滾時扯斷消防栓,高壓水流衝開控製台保護罩,露出閃著紅光的自毀按鈕。
“給我十三秒!”楚瑤將鋼筆錄音筆插入數據接口,快速敲擊生鏽的鍵盤,“劈裡啪啦”的敲擊聲在寂靜中格外響亮。
監控畫麵突然跳轉為三十年前的實驗日誌視頻,年輕時的祁明遠正在警告:“絕對不能讓神經脈衝增幅器聯網……”
當鏈鋸離楚瑤後頸隻剩二十厘米時,祁軒掄起斧頭砸向水處理池。
玻璃爆裂的巨響中,藍色溶液裹挾著失蹤者們傾瀉而出,形成導電液柱擊穿了改造人的生物芯片。
L&bp;-&bp;09抽搐著倒下,耳後植入器迸出的火花點燃了培養艙裡的甲烷氣體。
“走這邊!”祁軒拽著楚瑤跳進泄洪通道。
他們在湍急的水流中抓住漂浮的呼吸麵罩,給昏迷的失蹤者們戴上。
當爆炸衝擊波追來時,那強大的衝擊力如同一隻無形的巨手,將祁軒狠狠推向防爆閘門。
祁軒用身體護住楚瑤,後背重重撞在防爆閘門上,那撞擊讓他五臟六腑都仿佛移了位。
…………
三天後的表彰會上,楚瑤盯著電視裡相擁的兩人特寫,耳尖微微發燙。
祁軒正擦拭著從父親工牌夾層找到的量子芯片,忽然發現頒獎台的花束藏著微型攝像頭——花瓣上的露珠實為高清鏡頭,莖稈的金屬光澤是軍用級信號發射器。
深夜的檔案室裡,祁軒將芯片插入讀卡器。
全息投影在空氣中交織成暗網地圖,每個閃爍的紅點都對應著改造人出沒的坐標。
當他將楚瑤拍攝的彈道軌跡覆蓋上去時,整座城市的排水係統突然亮起幽藍脈絡——暗網服務器竟深埋在汙水處理管道深處。
“你的咖啡。”楚瑤推門進來,發梢還沾著暗訪時的夜露。
祁軒正要開口,窗玻璃突然炸裂,“嘩啦”一聲巨響,一柄****釘著信封紮進桌麵。
羊皮紙上用熒光血漬寫著:“深淵不歡迎窺視者”,落款處的銜尾蛇圖騰正在融化,散發出與改造人血液相同的腐葉味,那味道讓人作嘔。
祁軒摸到信封夾層的金屬片,冰涼觸感讓他想起父親實驗室的液氮罐。
當楚瑤湊近觀察時,他迅速將顫抖的手指藏進褲袋——那枚刻著“XX”的羅馬數字鐵牌,正與他嬰兒時期佩戴的長命鎖紋路嚴絲合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