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牆上趴了幾個愛看熱鬨的村民。
“宋氏……她……平時有這麼厲害?”
“程業川一家平時極少和村裡的人來往,他這媳婦往日也往極少往村裡來……她嫁過來這幾年,我就見過一回……”
“我倒是在山上見過她幾次,每次背簍裡不是野雞就是野兔,聽說她外祖家是獵戶,估計她學了些獵戶的本事。”
“就算會打獵,也不能厲害成這樣。二柱可是咱們村裡有名的壯漢,他一個就能揍咱們三個,現在竟然被打得哭爹喊娘,咱們村裡的獵戶好手能做到這樣?”
肯定是不能的。
村裡最厲害的是趙獵戶。
有一年,他媳婦回娘家,半路上差點被人欺負。他一個人赤手空拳乾翻了五個壯漢。直到現在那五個人還在床上躺著如同廢人。這些年,周圍村子裡的男人全都繞著他媳婦走。
院子裡有七八個壯漢,還有幾個女人和老頭,七七八八加起來十五六個人。
最厲害的趙獵戶也沒有一次打過這麼多人。
“是有些邪門!”
看熱鬨的人都這麼覺得。
有個人忽然道:“你們說會不會是業川的鬼魂……”
聽到這話,牆上的幾個人不約而同把目光投向主屋中裹著席子的屍體。
一股風忽然吹來,屍體上的席子被吹開一角,露出一張青白的臉。
“鬼呀——”
“救命,有鬼——”
幾個人連滾帶爬從牆上下來,頭也不回地往遠處跑,鞋子掉了也不管。
竹溪村另一處,程族長在自家院子裡,坐著搖椅,一邊喝茶,一邊看著自家大孫子磕磕絆絆地背書。
“族長,不好了。”
程族長瞥了來人一眼,示意對方先閉嘴,對孫子揮手。
“今兒書先背到這兒,出去玩吧。”
小孩聽到這話,眼睛一亮,丟開書像出籠的鳥,眨眼間就跑沒影兒了。
程族長這才重新拿起茶壺,給自己續上一杯茶。
“順子啊,慌慌張張的,發生了什麼事?”
“瘋了,業川她媳婦瘋了!”
順子是牆上看熱鬨中的一個,平時喜歡在村子裡亂晃,村子裡有什麼新鮮事,立馬跑來說給族長聽。
“瘋了?”程族長有些意外,但沒有太吃驚。
這十裡八鄉,哪個村子裡沒有瘋女人。
“到底是個女流之輩,弱了一些,瘋了就瘋了吧。”
程業川剛死,他那斷了親的爹就帶了兩斤上好的茶葉上門。
畢竟當初的斷親文書是在族裡見證下簽的。如果族裡乾預,程老頭程老太就不能強行收走程業川的房子和田地,更不能隨意去處置他的妻子和兒女。
可程老頭送的是二兩銀子一斤的茶葉啊。
竹溪村所有姓程的人都知道,族長喜歡喝茶,尤其喜歡喝好茶。
程族長看著二兩銀子一斤的茶葉,決定今天就在家含飴弄孫,任憑外麵鬨翻天也隻當耳聾眼瞎,不出門了。
但是,看到順子臉上的驚恐,程族長皺了眉頭,從搖椅上坐起身,“他們把人弄死了?”
除了瘋女人,還有自儘的女人。
瘋了的可以遠遠嫁出去了事,但是死在自己村子裡的,可是要上報官府的。
“不是,”順子牙齒打顫,“業……川……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