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沒有光靠兩條腿,而是找到了礦坑裡早已廢棄的礦車,還是搖杆來提供動力的。於是她們坐上車,一路搖把手直達底層,期間有些狂信徒想要阻攔,但礦車速度實在太快,他們根本沒機會,而且就算有機會,也不可能傻到用身體去擋。
十多分鐘後,她們抵達了礦坑深處,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異常寬敞的空間,平滑的岩質地板上畫著一個巨大的紅色法陣。十幾個信徒坐在關鍵節點上,共同舉行著儀式。
五匹小馬躲在一個石柱後麵,小聲商量對策。“我們要怎麼破壞儀式?”彩鬃上尉小聲說。“不管他們在乾什麼,結果肯定很邪惡。”
“我猜那些信徒就是儀式的關鍵,隻要讓一兩個停止,整個儀式都會被迫終止。”星閃推測道。
於是彩鬃上尉抽出槍,想要瞄準那邊的信徒,“讓我來狙擊他們吧。”說罷她真的閉上左眼,開始瞄準。塞勒斯連忙製止她,說“咱們還是不要那麼暴力為妙。”
“真的嗎,姐姐,你認真的?”露娜翻了個白眼。“山德可是明確表示不會讓我們活著出去,結果我們還不能反擊?”
“當然不是,隻是說不至於那麼暴力。”塞勒斯從腰包掏了一下,掏出一瓶藥水。“可以用這個——強效卸妝水。用這個弄花法陣,應該能達到一樣的效果。”
“我不認為——”
“也許真有用。”星閃說。“那些紅色並不全都是血,而是少量誌願者的血液混合的油漆。如果你這強效卸妝水能洗掉油漆,那麼就能洗掉那玩意兒。”
“油漆?小意思,這小瓶任何東西都洗得掉。”
“問題是,誰去呢?”露娜問。“我們這麼出去,肯定會被他們一眼看到。”此言一出,大家齊刷刷將目光對準她。“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嗎?”
“我們的意思是,你去。”塞勒斯解釋道。“瞧瞧你的膚色。”
“你們——噢,我懂了。”露娜表情頓時無語。她脫下大衣,摘下眼鏡,然後顯出和黑暗融為一體的體色和鬃毛,接著用翅膀尖勾著卸妝水悄悄潛伏到法陣的最外圍。
所有小馬都屏住呼吸,靜靜地看著她在一名狂信徒背後倒下卸妝水,然後用蹄子緩緩地搓著。這東西果然威力十足,一段紅色油漆仿佛憑空消失了。
擦除完成的一刹那,整個空間開始劇烈地搖晃,好像突然起了地震。所有信徒都疑惑地站起身,看向首領山德,希望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山德大驚,大喊“不可能”,他們的儀式萬無一失,怎麼會引起這種失敗的後果?
為了壓製負麵影響,山德拍掌喚來信徒,一會兒後,被五花大綁的先前留下來殿後的成員們,都被帶到了這裡。“用他們做新的祭品,應該能平息惡魔的怒火。”
五匹躲在暗處的小馬大驚,連忙想去阻止,但已經來不及,隨著山德快速念動咒語,法陣中心突然爆發出一陣熱浪,連帶著刺鼻的硫磺味,一個不定形的存在開始顯現。星閃一眼認出,那就是帕祖祖的輪廓。那惡魔開始伸出蛇一樣的觸手,伸向那幾個被抓住的同伴。
“我們該怎麼辦?”
“管它什麼鬼東西,都要怕我的槍!”彩鬃上尉二話不說,朝那陰影連開兩槍。露娜剛想說那種程度的惡魔,怎麼可能害怕普通的火槍,結果隻聽一聲怒不可遏的嚎叫,獻祭儀式中斷了。
帕祖祖當然不可能被這普通武器傷到,但因為能量場的擾動,他沒法繼續儀式,也就無法再臨凡間,隻能咆哮著回到地獄;作為儀式沒能完成的懲罰,整個空間的搖晃更加劇烈,似乎隨時要塌方。
山德也開始慌了,他企圖用三言兩語穩住信徒,然後自己逃跑;但他一往旁邊直達地麵的電梯走,信徒就看清了他的嘴臉,紛紛圍上來。趁他被拖住,五匹帶翅膀的小馬立刻衝出去,用最快速度給同伴鬆綁。
山德發現不對勁,回頭指著眾小馬,命令教徒抓住他們;但此時彩鬃上尉舉槍瞄準山德,說“他們要敢動,我就先開槍。看你的教徒快,還是我的槍快!”
“哼,你嚇唬誰呢?”山德壯著膽子說。“你開槍的次數太多——我賭你的槍裡,沒有子彈。”
“好啊,那就來賭。”兩匹馬僵持著,山德不敢馬上下命令,彩鬃上尉也沒有開槍。但越來越劇烈的震感提醒他們,必須得趕緊離開,於是彩鬃上尉隻好裝模做樣地扣動扳機,然後用嘴模仿槍聲,同時帶同伴們向後撤退。
山德有那麼一瞬間真被口技嚇到了,但他馬上認出來那是假的,趕快讓教徒追。就在這時,大麥頭也舉槍對準了山德。“又來?你的槍裡肯定沒有子彈!”
“是嗎?”大麥頭言簡意賅,仿佛是看山德不信,主動撥動了擊錘。這下子山德嚇得咽了一口唾沫——他記起來,在之前這些小馬(以及龍和龍馬)被圍剿時,這家夥還真沒開過槍。
時間似乎要在對峙中流逝,最後打破僵局的不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而是惜命的還維持理智的教徒。他們一致同意要先跑到地麵再說,這地方隨時會塌,山德的命令也不好使了,這群教徒裹挾著山德跑向另外的電梯,外來者“天團”坐麵前的電梯。
該說不說這電梯的質量確實好,毫無意外地將所有小馬(還有龍和龍馬)送至地麵。剛踩上結實的土地,幾個警員便舉槍包圍了在場的所有家夥。“都彆動,蹄子抱頭躺下!”隨即下方傳來劇烈的震感,想來是礦坑已經塌方。
“最後還是我勝了,”山德得意地說。“傑克是我這邊的,你們一定會被抓走。”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警察局這邊,伊森已經帶著探員闖進了傑克的辦公室。傑克依舊鎮定,準備跟礦坑那邊的警員下最後一道命令。伊森則還在苦口婆心地勸解。
“不要一錯再錯了,老友。”他說。“想想你以前說過的話。”
沉默半晌,傑克對警員下命令道“做你們該做的事。”
“不!”伊森緊張地大喊。
“像以前那樣——抓真正的罪犯。”傑克補充說。“山德的計劃、我的計劃,都結束了。”伊森聞言,鬆了一口氣。
“……”對講機那邊沒有回應。
“你們聽不懂嗎?抓真正的罪犯!”傑克說完,掛斷頻道,如釋重負。他看向伊森,掙紮著站起身,無力地說“到最後,你才是波比·弗萊什,我隻是一個**的警察。”
“不,你依然是波比·弗萊什。”伊森反駁道。“至少你到最後,還做了正確的事。”
“也許吧。”傑克說完,看向年輕的調查局探員。“不用你們押送我,我自己有腳……我們走吧。”
……
“是!”那邊的警員接到最後的命令,放過了這幫外來者,將所有邪教徒一網打儘。到末尾,山德還大肆叫囂,說自己有傑克的全部黑料,他居然敢背叛自己雲雲。但警員們都沒鳥他,隻是粗暴地給他們上銬,然後丟進警車。
領頭的隊長還是佩西警官,他戴著個墨鏡,吩咐道“接下來我們去抓另一個真正的罪犯。”
“誰?”警員不解地問。
“羅傑斯市長。”佩西說完,帶所有手下上了車,絕塵而去。剩下的十一個外來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奈地攤蹄子。
“我猜,事情到這兒就結束了。”蘋果嘉麗說。“結果到頭來,比起礦坑大爆炸,警察局長的故事反而更值得寫。”
“反正我們的任務結束了。”三色堇、星閃和迪斯廓齊道。
“雖然和我想的不一樣,但至少我成功破了個案子。”梅花小姐攏攏鬃毛,得意地說。“瞧好吧,梅花小姐,偵探界冉冉升起的新星,遲早會和黑桃小姐齊名!”
“你想找個助手嗎?”穗哥整理了一下不存在的蝴蝶領結(被局長要走了)。“我也很會破案哦!”
“好了,我也該去軍事基地了。”彩鬃上尉說。“隻是該費勁解釋,我的子彈是怎麼沒的。”
“雖然知道大爆炸是由惡魔引起的,但具體是怎麼一個過程,還得研究。”露娜戴回眼鏡,一本正經道。“我知道了,我要繼續研究這方麵,你說呢,姐姐?”
“噢天呐……”塞勒斯無奈地捂住了臉。
“好吧,看來我們企業的破產是無可挽回了。”萍卡美娜說。“不過借此進軍新聞行業,會不會太晚?至於大麥頭,你要回去繼續演出?”
“對。”大麥頭依然言簡意賅。
於是,“灰城疑雲與大爆炸謎團”勝利閉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