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聽著好像這活要落到自己的頭上。
“調本部外營精銳。”羅錚聽完,把頭一扭:“宋偏將!”
果然。
“在。”
……
隋軍,外營。
“鎮守大名關的燕軍頭領,隻是一個親隨偏將,名喚賀以明,築基後期修為。”
“另外兩人分彆是他的養女賀英,和養子賀山,都是築基初期的修為。”
五六個人圍在一起,商討著什麼。
“若他們隻有這點防守的力量,我們幾個倒也足夠了。”
“楊將軍說了,燕國正與秦國鏖戰,如今主戰場戰事膠著,根本抽不出凝丹境武夫。”
“我等若能拿下此處,也隻需支撐一個時辰,便有軍中士卒前來接管。”
盛年坐的離他們遠遠的,手中捏著一枚古符。
隻是這枚古符上的顏色鮮紅,似乎還沒有受到猩紅靈氣的影響。
說話之人言罷,忽然側目用餘光瞥了一眼角落裡的盛年。
然後給身邊的那位紅袍修士使了個眼色。
那人當即會意,走到盛年的身邊。
“盛道友,”紅袍修士語氣溫和,開口說道:“此番行動,我等需齊心協力,方有破局之機。”
他頓了頓:“我觀道友氣息沉穩,靈力精純,實力定然也是不俗。”
“不如小試身手,打此頭陣。若是能夠設法破去風雷禁製,奪下大名關,必是奇功一件。”
“我等幾人便在後方為你掠陣,牽製關內守軍,保你無虞,如何?”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誘之以利,動之以情。
“是啊,盛兄弟!”旁邊一個乾瘦如猴的修士立刻幫腔。
“此前你還一直都沒有動過手,出過力。”
“看你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修為,必是天之驕子,不必如此藏拙!”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似乎是把這位年輕人說得有些忘乎所以了。
盛年抬起頭,語氣略顯青澀,甚至帶著一絲靦腆。
“諸位前輩過譽了。小子初出茅廬,尚不知深淺,但此番奪關,如此關鍵,又有諸位前輩在後方策應掩護……小子願意一試。”
言語之間,滿是誠懇擔當,真是個被熱血衝昏頭腦的傻小子。
“好!”
那紅袍修士撫掌大笑:“盛道友放心,你隻管放手去做,後麵有我們兄弟五人,必保你周全!”
“有勞盛兄弟了!”
其餘幾人也紛紛換上“熱切”的笑臉附和。
年輕人,還真是單純好騙啊。
盛年當即便站起了身,往大營之外走去,一副舍我其誰的氣勢。
“我先去摸摸情勢,幾位前輩慢慢來就是了。”
“好,我等靜候佳音!”
盛年風風火火地朝著大營外走去,直到離開了五人的視線,腳步才慢慢放緩。
臉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不見。
“螻蟻把戲,拙劣無趣。”
心底的聲音幽幽而起。
“這幫人還真是有意思,我這一道功勳也沒有拿,還盯著我不放。”
盛年嗤笑一聲,眼神冰冷。
“連這古符是何作用也不知曉,便把主意打到我頭上來。”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也好,早些殺了他們吧。”
“嗯。”
營帳之外,屍傀阿元不知何時從陰影中出現,鬥笠壓得極低,迅速跟在了盛年身後。
兩人緩步而行,消失在隋軍大營之外。
……
翌日清晨,天色陰鬱。
楊文軒帶著一行人出現在大名關外,風雷道的入口處。
秦瞻和周夢蝶也赫然在列。
“來人止步。”
守衛在此的是幾名身著製式黑甲的燕軍士兵,為首之人氣質粗狂,眼中精光內蘊,顯然也是煉氣後期修為的老兵。
楊文軒神色平靜,不慌不忙地自袖中取出一物。
是一麵巴掌大小的令牌,非金非玉,通體漆黑,入手微沉,正麵陰刻著一條盤踞的猙獰蛟龍。
上刻“燕”字。
“外營楊文軒,持令前來大名關協防。”
領頭的守衛接過令牌,細細查驗,向著身後的諸多守衛說了一句:“無誤。”
隨後望向楊文軒:“還請上使稍候。”
“嗯。”
眾人這才得了空,細細環顧這大名關。
巍峨險峻,古樸肅殺。
整個關隘,都籠罩在一座大陣之中。
關牆之上,無數陣符若隱若現,消散凝聚,似乎毫無章法,卻又相互勾連。
罡風呼嘯不息,夾雜著細碎的金色雷光。
這大陣可不一般,它本是二階中品的陣法,禁空裂風大陣。
攻防一體,至少能夠抵抗數百餘築基戰力的攻勢四五日的時間。
而從前布下此陣的那位關守,在陣法一道頗有見解。
他利用大名關之地常年積雲積雷的特性,對此陣法稍作了調整。
借助天勢,彙聚四周風雷而來,形成了風雷大陣,攻守能力更上一層樓。
尋常築基修士或是飛行法器若強行闖入,頃刻間便會被罡風和天雷席卷。
隻見那守衛頭領從懷中掏出一塊刻畫著複雜陣圖的圓形陣盤,指尖一道靈光,飛快地在陣盤上點按勾畫,動作嫻熟。
卻見陣盤緩緩亮起,一道細細的光芒射向關中。
霎時間,眾人隻見風雷道後方遠處景象緩緩變化,混亂罡風消散,密布的雷弧也向上抬升。
“請大人入關!”
楊文軒微微頷首,將令牌收回袖中,當先一步向關中走去。
不多時,眼前豁然開朗。
不過,還未及仔細查看,已有一行人從遠處山間校場方向匆匆迎來。
為首之人身材魁梧,著燕軍甲胄。
胸口鑲著護心寶鏡,腰間懸著一柄造型古樸闊厚的長刀。
周身氣勢內斂,卻給人一種堅不可摧的壓迫感。
正是賀以明。
他身後跟著兩人,一男一女,年齡稍輕,同樣是燕軍裝束。
賀以明行禮,動作乾淨利落。
“楊親隨辛苦,關務繁忙,未能遠迎。諸位遠道而來,馳援辛苦,賀某感激不儘。”
“且先隨我入署稍歇,再詳議布防之策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