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心中俱是一驚。
這恐怖的一拳,瞬間震懾全場,連宋宴都有些訝然。
“宋公子,阿元雖然愚鈍,但還算有些力氣,且讓我幫幫您吧。”
麵具之下的聲音沉穩,對宋宴很是恭敬。
宋宴隻是點了點頭,此刻他的眼中金芒更盛。
觀虛!
那女修很是聰明,劍陣出現的一刹那,便大致猜出了其作用。
並且受到同伴的法術擾動之後,烏光飛劍乾脆彙聚了冤魂惡靈,凝於劍鋒之上。
在此刻眾人都分神的一刹那,疾速刺出,直取宋宴人頭。
隻可惜,觀虛劍瞳已經將這一切看的一清二楚。
劍指一動,不係舟斬出,卻不是去抵擋烏光。
劍氣澎湃,斷潮傾吐,沒入那火龍之中。
火龍斬滅,隨即劍光卷過,將那焰浪彙聚,劍勢不減,劃過一道弧光,逼開了那女修的飛劍。
紅袍道人還未瞧出其中精妙,再聚靈力,施展火龍法術,下一刻便驚怒交加。
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火龍歪歪扭扭,將一片魂幡黑煙焚儘,卻傷不到宋宴分毫。
“這到底是什麼妖法?!”
那女修也是心頭大駭,這飛劍陣勢實在古怪的很。
明明鎖定了目標,劍鋒卻如同打在虛影之上,或刺入空處,偏移甚遠。
靈力也被那詭異的星光軌跡卸除,十成威力不到六七成。
宋宴手中劍訣再變。
環月。
七柄飛劍,原本其五在外,其二在內。
但此刻包括不係舟在內的三柄卻劍勢一變。
向內微微收斂。
眾人隻覺這詭異劍陣的效用減弱了些許,紅袍道人和那女修的心中皆是升起了幾分慶幸。
隻道是此法門消耗甚大,這小子已經堅持不了多久。
正欲再施手段,卻見陣勢之中的星辰光華忽然開始彙聚。
在宋宴的身後急湧,一抹雲氣詭異地自頭頂湧起。
在劍氣的托舉之下,緩緩彙聚出一輪冰冷月光。
如今的宋宴,對於這兩個劍陣相合,已經有了很多心得。
不再需要單獨祭出三道劍影,額外去施展一個環月劍陣。
劍指虛一點。
月落。
無聲無息,那輪明月驟然沉降!
月光清冷皎潔,化作無儘劍氣,鋒銳無限,如同天河倒卷,傾瀉而下。
“不好!”
紅袍修士亡魂大冒,祭出一麵龜甲小盾,瞬間漲大,其上符文閃耀,試圖阻擋這恐怖的劍氣。
他心中咒罵。
這兩人到底是什麼怪物?!
那女修則是打了個法訣,烏光飛劍快速飛旋,舞成一團密不透風的銀光護罩。
施展鬼幡那人卻隻是慌亂之中,扔出了一把防護符籙,化作層層迭迭的靈光護盾。
月光已經落下。
紅袍道人和那女修首當其衝。
嗡——!
令人心悸的劍氣雷音響起。
紅袍修士那散發著古樸靈光的龜甲巨盾,在劍氣月華的衝擊之下,光芒急劇暗淡,盾麵上瞬間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紋!
他麵如金紙,每道裂紋的出現都讓他身體劇震,口鼻溢血!
那女修的護身劍光,僅僅堅持了一息,便如同冰雪般崩解。
她尖聲慘叫,無數道細微的劍氣穿透她薄弱的護體靈光,在她身上切割出血痕,讓她瞬間成了血人,狼狽萬分。
相較於這兩人,那名禦使鬼幡的修士稍好一些,他的距離稍遠,隻是受了些衝擊。
可沒等到他慶幸,屍傀阿元的身形再次動了。
他的身影破空而來,周身覆了許多黑色光華。
鬼幡修士剛從傾瀉的劍氣之中勉強撿回半條命,卻隻覺得一股死亡陰影籠罩了自己。
情急之下,他想要施展秘法遁走,卻驚駭地發現體內靈力,竟被一股陰冷死寂的氣息壓製得難以運轉。
瞳孔猛地一縮。
屍煞死氣!
阿元一步便跨越了數丈距離,如同瞬移般出現在烏厲麵前。
那雙空洞的眼眸沒有任何情感。
大掌伸出,一把抓住了他的頭顱。
一拳擊出,勉強凝聚起來的護身靈氣,連一瞬間也抵擋不住。
“彆……”
噗——!
在屍傀阿元這恐怖無比的力道之下,鬼幡修士甚至沒有來得及開口求饒。
整個人的頭顱便從鼻梁顴骨,瞬間塌了下去。
鬼幡修士渾身痙攣了一瞬,隨後屍身便軟塌塌地從阿元的手中跌落。
啪,啪。
阿元拍了拍手,將手中的些許碎骨碎肉拂去,隨後回頭望向場中。
月華消散,紅袍修士和那女修兩人早已沒了生機。
宋宴手中正拿著兩枚金紅古符,其中絲絲縷縷的猩紅靈光正在湧現出來,融彙到了他原來的那一枚之中。
“還真可以。”
那事情就變得很簡單了,隻要去把其他帶著古符的修士殺掉,這樣湊齊功勳的速度就會很快。
想起楊文軒,原本隻是想解決一下個人恩怨才把那枚古符給他,沒有想到還有意外收獲。
宋宴並不在乎功勳超過一千,正常而言會有什麼樣的獎勵。
他隻想要杜郵亭的院中那一柄劍。
將軍是答應過他的,所以目的很明確。
這思索之間,屍傀阿元已經將這幾人的乾坤袋一一收集好了,包括之前被他一拳轟飛的大漢。
那大漢其實還沒有死透,阿元去拿乾坤袋的時候,又補了一腳,把他的腦袋踩碎了。
這會兒,阿元把四個乾坤袋,用一條細繩捆好,背在身後。
等到少主和宋公子想要的時候,拿給他們就好了。
就在這時,數道破空聲由遠及近。
隋軍外營的那些修士,直到現在才姍姍來遲。
鄔彩蝶和李岩兩人走在最前。
眾人定睛一看,眼前的景象之慘烈,叫他們倒吸一口冷氣。
地麵被劍氣犁開數道深溝,焦黑一片。
數具屍體殘破不堪,散落在地上。
那個最先挑起爭端的人坐在樹下,優哉遊哉地喝著小酒。
殘骸中央,宋宴手中把玩著兩道古符。
似乎是聽見了響動,他的一對眼眸微微側了過來,瞥了他們一眼。
卻什麼話也沒有說,又把目光重新放回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