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錦忱忽然笑了。
那笑容讓阮棠想起她們初遇時,藝術學院的櫻花樹下,那個看似純真的少女。
隻是如今,這份純真裡淬了毒。
“你不覺得這樣很有意思麼?他越是想要控製我,我就越要讓他難受。”
畫廊的燈光突然暗了下來,四周參觀者的交談聲漸漸遠去,仿佛整個世界隻剩下她們二人。
薑錦忱的指尖在玻璃罩上輕輕敲擊,發出細微的“嗒嗒”聲。
她凝視著畫中那雙手,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你知道麼?這幅畫裡的月光,是我熬了三個通宵調出來的顏色。”
阮棠心頭一緊,眼裡閃過一絲心疼。
下一秒,薑錦忱突然轉身,臉上又掛起那副人畜無害的笑容。
她抬手將鬢角的碎發彆到耳後,翡翠鐲子順勢滑落至手肘處,露出腕間一道淺淺的疤痕。
“可是,陸鶴鳴他……不好惹,你有想過後果麼?”
阮棠的聲音有些發顫。
這幾天陸鶴鳴回國後的雷霆手段,在整個商界都引起了震動。
作為阮家獨女,她也意識到了那個男人有多可怕。
薑錦忱輕輕撫摸著腕間的疤痕,忽然湊近阮棠耳邊:“放心,我會小心的。”她的呼吸溫熱,卻讓阮棠打了個寒顫,“畢竟……”她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我才剛剛開始玩呢。”
遠處傳來腳步聲,薑錦忱迅速退後一步,翡翠鐲子滑回原位,完美地遮住了那道傷疤。
燈光下,她又變回了那個乖巧可人的模樣,仿佛剛才那個危險的對話從未發生過。
……
周六的晨光透過紗簾灑進臥室時,薑錦忱已經坐在梳妝台前。
她慢條斯理地描著眉,鏡中映出一張精致得近乎完美的臉龐。
“沈家少爺已經在路上了。”
管家在門外輕聲提醒。
薑錦忱指尖一頓,唇邊浮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鏡中的女孩眉眼如畫,溫婉大方,任誰看了都會心生憐愛。
“知道了。”
她的聲音軟軟的,很乖,與鏡中那雙冷若冰霜的眼睛形成鮮明對比。
樓下傳來陸景陽的腳步聲,薑錦忱迅速調整表情,起身時裙擺劃出優雅的弧度。
她站在樓梯轉角處,陽光為她鍍上一層柔和的輪廓。
“叔叔。”她輕聲喚道,睫毛微微顫動,“這樣可以嗎?”
陸景陽滿意地點頭,語重心長地叮囑道:“記住,不要丟我們陸家的臉。”
任何時候,陸景陽都把陸家的臉麵看得很重。
薑錦忱垂眸,濃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暗芒,答應道:“我會好好表現的。”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腕上的翡翠鐲子。
陸景陽還很刻意地交代陸鶴鳴將她送到目的地。
薑錦忱坐在副駕駛座上,陽光透過車窗在她裙擺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她側頭望著陸鶴鳴冷峻的側臉,唇角勾起笑。
“說不定我們能在周年慶上同時公布喜訊呢。”
她的聲音輕快得像隻百靈鳥,指尖在翡翠鐲子上輕輕打著節拍,“陸鶴鳴,你應該會很開心吧?”
車內空調的冷風拂過她的發絲,帶著淡淡的香水味。
陸鶴鳴修長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敲擊了兩下,突然低笑一聲。
“恭喜你。”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嘴角揚起一個完美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