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璟之前，鳳花宴是隻給太後過壽用的，就沈澈這性子，再過十年也比不上裴璟。
放在以往，沈澈從不會把話想的很深入，但這一刻，也不知是不是忽然“長了腦子”，竟聽出齊雲棠話外之意：“你是覺得本世子永遠比不上他？”
“不是我覺得，這一點，汴京人人公認。不信，沈世子先問問孟公子？”
這對狐朋狗友，總是一唱一和的，被齊雲棠打了個措手不及，孟書賢磕巴了。
沈澈還真去問他：“我當真比不上裴璟？”
暗諷的話孟書賢是敢說，這種真實拉踩裴璟違背內心的事，他卻做不出，輕咳一聲，轉過身去。
沈澈更惱了，這跟默認他比不過裴璟有什麼區彆？
難道，齊雲棠轉戀裴璟真不是為了氣他，是因為裴璟太優秀，她要去當一個膚淺的女人了？
他還沒搞清楚，齊雲棠已經要帶著裴璟走了。
瞧著倆人走一起，就連背影都莫名相配，沈澈完全破防了。
就連追上去的勇氣也沒有。
圍觀的人不忘拱火想繼續看笑話：“沈世子，你的棠棠都走了，還不快些去追？
以前看齊雲棠笑話，現在看沈澈笑話。
沈澈黑著臉，沒去回應，目光望著齊雲棠所去方向，心裡忽然空落落的。
摘下臉上麵具，往地上一丟，“花信節一點意思都沒有。”
旁邊的貴公子一把攬住他的肩膀：“沈世子，咱們還是去做些能樂起來的事情吧！這齊雲棠如今太不識好歹了些，跟她費什麼功夫？”
“去找嬌嬌！”
沈澈也不知道，自己過去那段時間的堅持算什麼，自我感動？
齊雲棠與裴璟不知不覺間便走到了湖畔，不少人正在放花燈，齊雲棠看的出神時，裴璟已經買了兩盞，將其中一盞遞給她。
齊雲棠道謝，點燃花燈放在湖麵上後，開始許願。
熾熱的呼吸有那麼一瞬間離她很近。
卻在齊雲棠睜眼功夫又遠離了去。
裴璟不動聲色問她：“許的什麼願？”
“既然是願望，說出來便不靈了。”
“是麼？不說出來怎知花燈是否將願望帶給燈神？”
這話勾起齊雲棠好奇心，她認真看著裴璟，心跳抑製不住的加快，聲音糯糯的：“那裴將軍，許的什麼願？”
“你猜。”
湖水中的花燈映照在裴璟眼簾，將那雙漆黑的眸子照亮，齊雲棠像是陷入了無形沼澤。
殷紅的唇輕顫了下，猶豫作答：“裴將軍是許願國泰南寧？”
“不，願我所愛，歲歲安寧，常伴我身。”
“……”
他所愛……
齊雲棠勉強笑了笑，“裴將軍若是不提，我倒是忘了，耽擱這麼久時間，裴將軍還沒去與心悅之人相見，眼看這花信節要過半，我便不多打擾了。”
可以說，今夜是她與裴璟待得最長的時間。
已經沒什麼遺憾了。
“你就不想知道，我喜歡的是誰麼？”
“那倒不必，裴將軍所愛，必是值得之人。時間不早了，我需先尋葉小姐彙合，裴將軍……再見。”
不是再會。
是再見。
對齊雲棠而言，他們今後不該再見麵了。
肖想一個不可能的人，本就是不對的……
裴璟站在原地，看著一同飄遠的兩盞河燈，眼神忽明忽暗，唇角卻忽然勾起抹笑：“追愛果然比殺敵更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