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楚跌跌撞撞的,問向抬擔架的人,“他還活著嗎?他死了還是活著,你們告訴我啊……”
沒人給她答案。
霍紹梃也在現場。
他冷靜得像個事外人一樣。
眉眼之間,半分半毫的感情都沒有。
她踉蹌著,走到霍紹梃的麵前,滿眼的淚水,也掩不掉她此時的憤怒。
她狠狠地抓著霍紹梃的衣服,質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
“看來,你對我意見不小。”他墨色的深眸,冷冷地睨著麵前發瘋的女人。
“他已經被抓了,為什麼還要他死,為什麼,霍紹梃,為什麼……”
楚安眼眶猩紅,如果現在有人遞一把刀子,她會毫不猶豫地把麵前這個男人捅死。
“蘇陽涉嫌詐騙,是他自己不守規矩在先,才招了殺身之禍。”他抓著女人的手,把她失去支撐的身子,摁到椅子上,“不是長得老實,就是老實人,彆有被害妄想症行嗎?”
蘇楚麻木的看著他,眼尾是一抹絕望清冷的水汽,“三年了,霍紹梃,你終於還是忍不住了,你現在滿意了……”
他終於忍不住,痛下殺手了。
這三年來的堅持,無非就是想讓霍紹梃放過蘇陽,但是結果,依然是把她打進了十八層地獄。
她自以為事的委屈求全,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蘇楚帶著莫大的悵悔,哭暈了過去。
霍紹梃眉眼深沉,叫來了陳佑,“陳特助,把她送回家,派個人好好看著她。”
“您呢?”陳佑不放心的問。
“我跟陳局長說兩句話……”他抿緊了唇角,深吸了口氣,“……順便,看看蘇陽的情況。”
“是。”
霍紹梃回來的時候。
蘇楚坐在陽台的藤椅上,抱著膝蓋,空洞地盯著外麵發呆。
她的眼淚都哭乾了。
聲音也近乎嘶啞。
“霍紹梃,我們離婚吧。”女人聲音冰涼,沒有溫度。
霍紹梃的步子一滯,旋即輕嗬,“離婚?就因為蘇陽?”
她想要離婚的理由很多。
蘇陽被抓重傷,生死不明,是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瘋癲的媽,重病的爸,是死是活還不知道的哥哥。
她的家早已經不成家了。
他想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她不怕了。
“對。就是因為你把我哥害成了這副活不活,死不死的模樣。”她瞪著他,眼睛裡布滿了仇恨的紅血絲。
他輕笑,透出一股嘲弄,“蘇楚,說話得講證據,你有證據嗎?”
“你做事會留證據嗎?”
他那麼精明,怎麼會留下證據呢?
但,現在講這些,還有什麼用呢。
哥哥是家裡唯一希望,也已經廢了。
父親現在還在醫院裡。
她要做的就是離開這個家,離開這個男人,離開地獄。
纖瘦的女人,從藤椅上起身。
她身上隻套了一件單薄的睡衣,頭發稍顯淩亂。
沒有哭,也沒有鬨,赤著腳,走到臥室,開始往行李箱裡裝東西。
霍紹梃看得來氣。
抬腳把行李箱,踢了出去。
“蘇楚,就算凶手是我,就算蘇陽他真的死了,也不過是一命抵一命,你有什麼好委屈的。”
他大手抓著女人削瘦的肩頭,重重地握著,眼中噴出凶狠,“你們蘇家人做過什麼,不會都忘了吧?嗯?”
蘇楚苦澀地笑了。
他口口聲聲地跟她講著,說話得講證據。
他沒有證據,卻瘋狂地報複著她的全家。
這個男人,她還那麼深愛過。
蘇楚,你真的傻透了。
“霍紹梃,你承了認是嗎?你承認我哥現在的境況,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對不對?”她咬著顫抖的雙唇,任由眼眶的淚水在臉上肆意,“你贏了霍紹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