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今日,玉姣很難再欺騙自己,告訴自己沈寒時不喜歡她。
沈寒時那刻薄淡漠的表象下,似乎隱藏著一顆潤物無聲的真心。
是她不配。
她沒有在最初的時候,守住兩個人的婚約,亦沒有在入伯爵府後掙紮過……她輕而易舉的,就認了命,並且沿著命運設定好的軌跡,一步一步往上爬。
如今,得不到愛,亦得不到權勢。
是她該承受的因果。
馬車緩緩往前行進,沈寒時的影子越來越小,直到消失不見,玉姣抬頭往上看去,月色皎潔。
她在心中默默的,替沈寒時祈願。
願,沈寒時早日忘記不配的人,得到可以回報真心的人。
……
玉姣的心情有些差,腹中的孩子動了動,今天這一天,過得驚心動魄的,玉姣腹中的孩子,未曾給玉姣添亂。
隻是偶爾動一動,讓玉姣察覺到,孩子是平安無事的。
新生命的存在,驅散了玉姣心中化不開的濃雲,也讓她把越發紛亂的心緒壓了下去。
玉姣的馬車走遠了。
一個人影牽著馬,從暗處走出來,對著沈寒時行禮:“公子。”
若玉姣在此處,一定能認出來,這是青魚。
沈寒時看向青魚:“如何?”
“屬下已經將那人引開,保證他不會察覺到,薛姑娘的蹤跡。”青魚道。
沈寒時微微頷首,給予肯定:“做得不錯。”
“那接下來……”青魚看著沈寒時問道。
沈寒時道:“跟上她,護著她。”
“是。”青魚領命而去。
書劍憂心忡忡地看向沈寒時:“公子,您這又是何必呢?她既有了蕭侯的孩子,回到宮中何嘗不是一種出路?”
沈寒時淡淡道:“往後的事情,往後再說。”
至少此時,玉姣若回到宮中,遇見的事情,未必是玉姣能承受得起的。
書劍歎息了一聲:“隻是不知道,那薛姑娘是否知道,公子的一番苦心。”
瞧著,倒像是個沒什麼良心的,隻念著那個同樣沒有良心的蕭侯,倒是不回應自家公子的心思。
同樣沒有什麼良心的蕭寧遠。
此時正在醫館裡麵,守著躺在床上的賢妃。
賢妃本就生的明豔天成,在宮中數年,保養的又很好,外表看起來,沒比秦宜蘭這種年輕姑娘,大多少,倒是那歲月浸染出來的雍容媚態,是秦宜蘭學不來的。
賢妃的傷口已經處理過了。
此時正臉色蒼白的,看著麵前那個高大的身影。
她伸出手來,想去拉住蕭寧遠的手,蕭寧遠卻不經意間,將手拿開,讓賢妃落了個空。
賢妃盯著蕭寧遠的手,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就在此時,外麵有了通傳聲:“宜蘭郡主到。”
秦宜蘭進來的時候,瞧見蕭寧遠將賢妃的手,放入被褥之中,拉好被褥。
秦宜蘭剛想開口和蕭寧遠說話。
蕭寧遠便道:“我還有事情要處理,回頭再來看你。”
這話是對著賢妃說的,路過秦宜蘭身旁的時候,蕭寧遠對著秦宜蘭點了點頭,這才繼續往外走去。
蕭寧遠離開醫館,便借著月色,尋了潤州城的一個巷子而去。
很快,他便站在一戶人家門前。
他抬頭看去,那匾額上的,赫然是兩個字:暢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