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珩身體刹那石化。
他是真沒想到薑梨會忽然衝過來抱住他。
他不喜與她有身體接觸,下意識就想把她推開。
隻是,他一垂眸,就看到她那雙漂亮的桃花眸中,氤氳著一層霧氣,委屈得不像話。
她那雙眼睛,太像太像黎薑。
她眼中迷蒙的霧氣,好像變成了一張網罩住了他的心,也束縛了他的手腳,他那抬起的手,沒能把她甩開,倒是輕輕落在了她後背上。
像是笨拙安慰她。
他沒把她甩開,濃烈的後怕,越發強勢地將她的一顆心吞噬,讓她身體止不住輕顫,依偎在他懷中,眼淚一顆一顆不爭氣滾落。
她的淚,微微有些燙。
穿透他的襯衣,落在他的心口。
仿佛燒著火焰的利箭,紮在了他心上。
他手指不受控製輕顫,還輕輕拍了下她的背脊。
傅嶼洲雙臂張開,麵色難看得仿佛要吃人。
薑梨後退了好幾步後忽然往前,他以為她是想抱他,不再死不認賬,而是就剛才的偷看,給他一個說法。
誰敢想,她沒抱他,而是用力抱緊了他那矜貴無雙的表哥。
他知道,表哥瞧不上薑梨,否則,他也不會讓薑梨跟他相親。
但可能是覺得薑梨褻瀆了他那清貴、不近女色的表哥,看到這一幕,他心裡竟特彆不舒服。
他幾乎是磨著牙開口,“薑梨,你在做什麼?”
聽到傅嶼洲的聲音,抱在一起的兩人,才猛然驚醒。
陸景珩麵色冷凝,極度自我厭棄地後退了一步。
薑梨則是快速放開他,羞愧、心虛至極。
她悄悄掐了自己的死手一把,想到方才自己死手做的好事,她都無顏麵對陸景珩。
他最討厭跟她有身體接觸。
今晚他好心好意過來幫她,她這雙死手,怎麼敢不知好歹地唐突他?
她臉上臟兮兮的。
她的眼淚,混雜著臉上的灰塵,淌到了他衣服上,還把他原本一塵不染地白襯衫弄臟了……
她這簡直就是恩將仇報!
他肯定要被她膈應死了!
薑梨越想越是尷尬、慚愧,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
她又後退了好幾步,低下頭,小聲說,“陸景珩,剛才我不是故意的,我……我……”
她也沒臉說,她很依戀他,剛才覺得委屈,就是想擁抱他。
她隻能把頭低得更低一些,聲如蚊蚋,“總之我不小心抱到你,又讓你不舒服了,真的特彆抱歉。”
“我以後會更注意,保證不會再隨便抱你。”
“我會謹遵約定,不會再跟你有任何身體接觸!”
方才她撲進他懷裡,他其實並沒有覺得厭煩或者不舒服。
倒是想擦去她臉上的淚痕。
隻是,明天他就要跟黎薑見麵了,他卻被薑梨的眼淚牽動心緒,他太過厭棄不堅定的自己,自然不願跟她多說話。
“嗯。”
冷淡地應了一聲後,他隻是涼聲說,“去樓上。”
說完,他抬腳就率先往樓上走去。
薑梨知道,他的人肯定是把那兩個男人堵住了,待他距離她有兩三米遠後,她才跟著他上了樓。
傅嶼洲不太想看到薑梨。
但他擔心她又占他那清風朗月的表哥的便宜,還是跟著他倆上了樓。
薑梨沒想到趙朔不僅控製了休息間裡麵的兩個男人,竟還抓到了方才鎖門的那個男人。
此時他們三個,都被結結實實捆住,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
原本被趙朔一頓胖揍,他們就已經有些懷疑人生。
此時看到陸景珩、傅嶼洲那兩張覆滿冰霜的臉,他們更是快要嚇死了。
為首的男人——常建哆哆嗦嗦說,“陸大少、傅少饒命啊,我們真的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針對薑小姐了。”
“薑小姐,您大人有大量,求求您幫我們說說話,讓陸大少、傅少饒過我們吧!”
他們或許沒想讓她傷筋動骨,或者強行占了她的身子,但他們想拍下她的那種照片。
他們的行為,也足以讓她身敗名裂、前程儘毀,她又不是聖母,怎麼可能不追究?
她直接一腳踩在常建的肚子上,厲聲說,“是溫穎、秦暮雪母女派你們來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