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年2月。
礦區小鎮現在人更多了。
許多人自發前來,有人帶著鮮花,也有人小心翼翼放下一束野草。
在魏家昔日老宅的斷壁殘垣,在藤曼荒蕪的無名山穀。
有學生聲音沙啞。
“魏瑕說,他最喜歡野草。”
“因為生命力蓬勃旺盛。”
“這是南方的照片,也許他很想看。”
駱丘市,小生錄像廳隻剩招牌,小政台球廳現在已經頹敗荒蕪。
店鋪痕跡宛然,但如今都快拆遷。
有人拍照打卡,外麵也放著花束和賀卡。
一份賀卡上,字跡娟秀。
[魏瑕,你的人生在被後人知曉]
彼時,同一時間線,模擬人生畫麵出現新的。
【魏坪政模擬長子】
毒販開始步步緊逼,通過花錢買通,威逼利誘,調查魏家剩餘孩子一切線索。
魏坪政感覺壓力很大,夜不能寐。
但97年快要到了。
他開始通過曆史先知,和官員合作,受到官員庇護。
隻是外力終究短暫,之後該官員無法頂住壓力,通過電話找到魏坪政。
“現在天海製藥在找,官方也有各種渠道在打聽。”
“我隻能庇護你。”
“反正你的弟弟妹妹走了,沒什麼大事。”
“你自己注意你姥爺他們,也許對方找不到你們會對他們下手,叫他們早做準備。”
對方似乎愈發謹慎,迅速掛斷電話。
魏坪政皺眉,如今他比之前憔悴了一大圈,對對方無法庇佑很不滿,但沒辦法。
他開始咬牙找到姥爺。
“先躲一躲,之後再找機會吧。”
姥爺知道對方,也知道犯罪事實,憤怒看著。
“躲,能躲一輩子嗎?”
“大不了和他們拚了!”
壓抑許久,壓力,委屈,怒火終於克製不住。
魏坪政暴怒叫來人,將姥爺姥姥綁走,送到周邊農村。
隻是前腳送去,後腳就有人打電話,驚慌失措彙報房屋被燒毀。
魏坪政和姥爺都膽寒看著眼前廢墟。
程忠還攥著拳頭,怒吼著要拚命。
這一刻,魏坪政隻覺得深深疲憊,也在為弟弟妹妹擔憂。
官員電話打來,了解情況後,意味深長。
“其實你可以隻為自己活著。”
魏坪政沉默了。
他想到記憶中的魏瑕。
頭條,抖音,微博彼時彈幕在說。
[現在魏坪政終於了解敵人有多可怕了,無孔不入,四處尋找,從商界,政界,到三教九流,不擇手段,這種姿態足夠讓人崩潰]
[想憑借官員借勢保護全家,怎麼可能,保護遠比破壞難得多,而且壓力太大]
小區房間,如今年邁董霆蒼老坐著,周邊榮譽證書密密麻麻。
但他看著畫麵,也複雜,想到魏瑕。
“你和他不一樣的。”
“他像惡狗一樣和敵人纏鬥,而你在依附他人,利用他人。”
“這不一樣。”
董霆渾濁眼眸愈發複雜,也在咳嗽。
魏瑕和他們最大的區彆,就是他早已經放棄自己。
不想保全自己,親手斬斷人生與未來。
他才能做到這樣瘋狂。
魏坪生和魏坪政,無法放棄自己耀眼人生。
“孩子你想做人,但你的胞兄一直在當鬼。”
“誰讓他選擇讓你們當人….”
新一幕在董霆眼眸倒映。
雨水淋漓,落入傷痕,傷口邊緣泛白。
衣衫被淋濕,貼在身上。
從車上摔下,魏瑕腳步有些蹣跚,眼底落寞。
像一條落水狗。
狼狽不堪。
小出租屋門被推開,柳黃毛看著,遞過毛巾,有些心酸。
魏瑕沒在意,他看著房間牆麵,現在照片很多。
都是音樂家指揮家,小提琴家夫婦生活日常和居住條件各類分析。
優雅而溫暖。
魏瑕目光很慢,滑過白色洋樓,鋼琴,小提琴,還有大理石柱鑄就的陽台。
夫妻兩人細心整理房間,喂鴿子的照片很溫馨。
之後魏瑕滿意看著柳黃毛,語氣中有欣慰,也有不舍。
“這是我給俜靈找的家。”
“如果在這裡長大,她也會陽光自信,變得璀璨耀眼吧。”
柳黃毛咬牙沒接話,盯著魏瑕。
“老大,你是不是要走了?”
“那些毒販要帶你走是不是?”
“我跟著你一起!”
殘留雨水滴落,房間愈發潮濕,少年站在房間,像是荒蕪的和外麵世界割裂。
魏瑕搖頭,眼底漸漸冷卻。
“我得去,你不能去。”
“你要在這照顧大家,發展屬於你的事業和人生。”
“你要好好的。”
柳黃毛看著魏瑕衝自己笑,卻鼻子酸的厲害,終於淚水崩塌。
“哭什麼!”
見黃毛流淚,魏瑕皺眉怒斥,柳黃毛擦乾眼淚,紅著眼眶,鼻音沉悶。
“要告訴魏坪生他們嗎?”
“不行,一定不要告訴他們。”
“不能影響到他們。”
魏瑕坐在書桌前,麵色蒼白,搖頭。
他不能將弟弟妹妹再卷入危險。
爛泥裡,有自己就夠了。
“你出去忙,我想一個人靜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