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摘幾個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
然後就縱身躍走了。
林嫵坐在湖邊等他,有些無語。
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又坐了一會兒,隻覺得身上,越不舒服起來。
身上沾了很多泥土,頭發上也有不少草屑。
不知道沾到什麼植物的絨毛了,身上很癢。
想洗澡。
估摸著蘭陵侯一時半會不會回來。
她便脫了衣服,痛痛快快地,下河洗澡去了。
一入水,她便知自己的決定是對的。
好舒服啊。
她倚在石頭邊,正好岸上有一棵老桃樹,此時開滿了桃花。
玩心大起,她忍不住勾了一根桃枝,輕輕一搖。
無數粉色繽紛落下,如夢如幻如大雪飛揚。
而佳人玉肌雪膚,佇立其中,宛如天女池浴。
不知勾得哪個凡人,動了劫心。
林嫵洗了個舒舒服服的澡,剛爬上岸,正要穿衣裳。
岸上突然傳來一聲輕笑:
“好一幅天女撒花出浴圖啊。”
林嫵身子一震,趕緊披上裡衣,穿好衣裳。
回頭一看。
竟是一張,有幾分眼熟,但又想不起來的麵孔。
“你是……”她蹙眉道。
那人腰懸長劍,錦帶上玉佩生輝,動起來鏗然作響。
他的眉眼不算出色,卻仿佛一柄浴血錘煉的利刃,目光灼灼懾人。
見林嫵麵有迷惘,他更笑得毫無溫度。
宛如一個笑麵虎。
“姑娘不記得鄙人,鄙人可卻記得姑娘。”
“沒想到,萍水相逢不過數月,姑娘竟又長進了許多,令鄙人感歎不已。”
“父子相爭還不算,如今竟是,王侯互搶?”
他一口一個鄙人,一口一個姑娘,語氣裡卻毫無恭敬之意。
這戲謔輕蔑的語氣,和耳熟的話語。
讓林嫵突然想起什麼:
“你是那個……”
“鄙人姓薑。”
他笑得和風細雨。
“錦衣衛指揮使,薑鬥植。”
林嫵對此人印象不大好。
一是他作為皇帝的走狗,掌管詔獄,身上的血腥味很重。
二是他確實很得聖寵,寧國公都要同他客氣一番的程度,故而他眼高於頂。
三是,他講話總讓人感覺綿裡藏針,很不舒服。
“薑大人如何到此?”林嫵語氣有些淡。
薑鬥植好像完全不會看人臉色,對彆人的冷言冷語甘之如飴:
“那不是,因為你有本事麼?”
“靖王得知你失蹤了,特特托了我來,欠我好大的人情啊。”
“你倒好,哄得蘭陵侯與你在這兒一道,隱居山林,風月無邊呢。”
林嫵皺眉:
“我哄侯爺?”
薑鬥植嗬嗬一笑:
“你裝什麼,蘭陵侯祖上是開國武將,他身上,能沒有信號彈嗎?”
“他卻沒有用,讓大家白白尋了一日。”
“不是你的原因,難道是他傻了?”
哦,原來如此。
少女心害人不淺,蘭陵侯那該死的戀愛腦!
林嫵有點無奈。
不過,即便是如此,這位薑指揮使,憑什麼指責她?
“薑大人,小女子有一事不太明白。”
林嫵微微笑道:
“我同薑大人,有什麼舊怨嗎?”
“怎覺得薑大人,對我特彆有意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