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爺天真無邪的笑顏,立馬如凜冬忽至,水墮堅冰,凝在了臉上。
林嫵好整以暇,悠悠道:
“薑指揮使,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喜好。”
“有點變態了,你知道麼?”
江小爺不說話了,緩緩將手覆在臉上,居然撕下一張麵皮來。
邪獰的狐狸眼,再度露了出來。
“林姑娘果然有一顆七巧玲瓏心。”
“請容在下一問,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他難得地露出吃癟的表情,麵上微微不爽。
而林嫵呢,腦海裡轉過無數可疑的片段,但還是撿了最通俗易懂的那個來說:
“大概,這世上沒有人比你,更喜愛紫色吧。”
薑鬥植滿頭黑線,紫色怎麼了就?
林嫵直言不諱:“有點不大符合你的身份。”
薑鬥植:“……怎麼可能,紫色為尊,紫色為貴——”
“好個風騷的錦衣衛。”林嫵一時嘴瓢。
薑鬥植:……
他突然懷疑,那些男人是有什麼癖好,怎麼會喜歡這種氣人的女子?
“好啦。”林嫵見他表情確實不快。
大有她再懟一句,他就要拔劍把她砍了的樣子。
她隻得解釋:
“一開始隻是有些懷疑,是看到夏德河才確定的。”
“你對夏德河的態度,太過謹慎了,似乎很不想被他發現。”
身手過人,卻又忌憚皇帝身邊的太監。
那豈不就是老太監熟識的,不能被他發現的人?
林嫵將皇帝身邊的人過了一遍,就隻剩下薑鬥植了。
隻是沒想到……
“薑指揮使,你若想與我相交,何不真誠以待,怎地做三副麵孔,將人蒙在鼓裡?”林嫵問。
卻沒想到,薑鬥植哂笑,眼底滿是玩味。
“誰說在下想同你相交?”
“論一人千麵,在下可遠不及姑娘善變,否則,能拿捏住那麼多男子呢?”
他來了他來了,他又來了。
林嫵翻白眼。
這個人真的不會好好說話,非揪著這一點不放。
“薑指揮使謙虛了,誰能有你善變,連女子都當得。”林嫵沒好氣道。
薑鬥植卻很坦蕩,似乎這也沒什麼可恥的。
“這有什麼?錦衣衛常常要執行隱秘任務,多些技能亦不奇怪。”
“可你不是被聖上外派了麼?”林嫵又問。
她是聽靖王說的。
景隆帝多疑且心窄,他底下的人,總是免不了一次又一次的忠誠考驗。
連錦衣衛這沒有感情的殺戮木偶,也無法免俗。
然而,薑鬥植聽了,不過鼻孔哼氣。
那表情,是不以為意,是不屑一顧,似乎,還有一點淡淡的厭世。
“他想折騰就折騰,但配不配合,權看在下的心情。”
皇帝的近衛,自然服從聖命,“錦衣衛指揮使”確實去出生入死了。
但是薑鬥植沒去。
林嫵的眼神便變得意味深長了。
看來,狗也不總是聽話的。
驅使惡犬需謹慎,興許哪天,就被反咬一口。
“那林嫵就不明白了。”
林嫵看著薑鬥植的眼睛:
“薑指揮使在其位,不思其政,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同我這小小商女糾纏不休,是出於什麼心情?”
“你?”
薑鬥植翹唇輕笑。
既然真麵孔已經被揭破,他也就不裝甜心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