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嫵本已經上眼皮粘下眼皮,但當那夢中情門越來越近時,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這是……”
薑鬥植挑了挑眉。
“你自己家,認出來了?”
兩道身影掠過林府,卻落在一牆之隔。
林嫵怔然:
“原來這是你的院子?”
她在自家宅子度過的時日不多,單知道鄰居是個神出鬼沒的官兵,但從未正式碰麵。
不過仔細想想,就算碰麵,也認不出是薑鬥植吧。
此人太會偽裝。
“原來薑指揮使還住這種寒酸的小院子,果真狡兔三窟,令人難以料到。”
林嫵下地後,走了兩步,譏誚道。
這該死的姓薑的,隱瞞她太多了。
但薑鬥植隻輕挑狐狸眼,笑容狂狷。
“怎會寒酸?美人在側,簡直蓬蓽生輝。”
“是啊。”林嫵瞥了他一眼:“我屋裡那麼多嫁妝和聘禮,哪一樣不是金輝燦爛,給你沾著光了吧?”
薑鬥植的臉馬上綠了。
這時候想起林嫵背後的男人來,嘔心。
“你就不能少招惹點?”他忍不住道,往前跟了兩步:“這都第幾個了?崔逖你也看得上?”
“四個了,你該知足了!”
林嫵捶捶肩膀,又累又困,沒好氣道:
“哪裡知足了?古人雲,三妻四妾,人間美事。好歹要集齊七個,這不還差三個嗎。”
薑鬥植氣得說不出話,鬢邊兩條編發一翹一翹的。
憋了半天,甕聲道:
“三妻是誰?”
不能是寧世子、寧國公、趙競之吧?
這種事,不能講究先來後到!
畢竟有的人又爭又搶的,難道不能後來居上嗎?
好男人誓死不當妾的。
林嫵:……我不過隨口一說,你還認真上了?
兩人正大眼瞪小眼,有一扇門吱呀開了。
一襲白衣屹立月下。
居然,是崔逖。
“林姑娘回來了?”他溫和且殷切:“熱水已經備好,加了太醫新出的防疫草藥,姑娘先泡一泡,洗一洗身上的病氣吧?”
“崔某今日還新習得一鬆骨按摩的法子,念及姑娘勞苦,可為姑娘按一按……”
薑鬥植瞪得眼珠子都裂開了。
好卑鄙好無恥好不講武德!
這姓崔的怎麼那麼舔?
可惡,他大意了……
林嫵走進房內,餘光瞧見薑鬥植手腳僵硬地站在院子裡,心中嗤笑:
哈,你不做妾?
有的是上趕著做的人。
她頓時覺得心情大好,邁著輕快的步伐,洗澡去。
崔逖果然置辦得很周到,浴湯、熱茶、小食一應俱全。
替換的衣裳,還是新做好的,是林嫵喜歡的料子和款式。
自然,也免不了璀璨奪目的珠寶裝飾。
可見崔逖在研究她的喜好上,下了大功夫。
林嫵最終婉拒按摩,沐浴完後,便歇息去了。
第二日起床,又是馬不停蹄地治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