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薄霧彌漫。
美心甜水店門前,薑寶梨再度見到了舒欣彤。
她眼底有一圈很明顯的黑眼圈,神態倦怠,昨晚應該沒睡一個好覺。
薑寶梨比她好不到哪兒去。
昨晚半夜離開司家彆墅,就近找了家酒店。雲嶺山附近的星級酒店規格很高,價格貴得要死。
薑寶梨入住之後,倒頭就睡。
分明困倦得不行了,但躺下來卻感覺大腦異常清醒。
羽毛枕不舒服,席夢思床墊也睡不習慣…
總而言之,一直挨到了淩晨四點,起床上了個廁所,回來才淺淺地睡了一會兒。
早上七點多,又被舒欣彤的持續的消息震動聲,弄醒了。
薑寶梨整個人就很煩躁,帶著起床氣。
“司渡怎麼說?視頻刪了嗎?”一見到她,舒欣彤就忙不迭地追問。
薑寶梨沒有回答,沉默地審視著她的臉。
此刻,她臉上浮現的恐懼情緒,很難與視頻裡對彆的女孩又扇巴掌、又吐口水的囂張模樣,聯係在一起。
“視頻,司渡已經刪了。”薑寶梨回答。
“真的嗎?”
“嗯。”
舒欣彤明顯鬆了一口氣,但不敢徹底鬆懈,也不敢冒任何風險,連忙低頭編輯消息,詢問司渡。
“等他回我了,我就把照片發給你。”
薑寶梨同意了。
司渡顯然不會立刻回複她的消息,甚至薑寶梨都不確定…他會不會回複她。
也許,他壓根無視了舒欣彤,也說不準。
無論如何,薑寶梨和舒欣彤一樣,都必須耐心等待他的回音。
兩人去美心甜水店坐了一會兒,舒欣彤沒什麼食欲,薑寶梨點了一份楊枝甘露當早餐。
早上八點半,有早課的同學陸陸續續從宿舍區前往教學樓,三三兩兩,店裡的人也多了起來。
舒欣彤很緊張,攥著手機,時不時地瞄一眼屏幕。
薑寶梨也很緊張,因為她不知道司渡會不會信守承諾。
她對這人的人品性格,一無所知。
隻知道,他是個喜歡欺負人的渾球!
吃完了楊枝甘露,小勺子輕輕劃撥著碗裡剩餘的汁液。
薑寶梨和舒欣彤一起等待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早上十點多,舒欣彤的手機總算震動了一下,一條振奮人心的消息溢出屏幕。
司渡:“刪了。”
舒欣彤頓時鬆了一口大氣,捧著手機,畫十字,謝天謝地謝基督。
薑寶梨說:“該你兌現諾言了。”
舒欣彤這會兒當然是興高采烈,將自己的手機二維碼遞過來:“掃我吧,我把照片傳給你。”
薑寶梨掃了她的微信,她低頭p了一會兒圖,將自己的臉用小兔子貼紙遮住,照片傳給了薑寶梨。
“謝了。”薑寶梨起身離開。
腿都坐麻了。
正要走出美心甜水店,卻聽舒欣彤叫住她:“等一下!”
她回頭,舒欣彤猶豫地問:“你沒看過那段視頻吧?”
薑寶梨聳聳肩,漫不經心地說——
“沒。”
……
拿到證據的第一時間,薑寶梨便去了教務處,將自拍照的備份交給了教務主任。
這張的照片拍得非常清楚,路人甲沈真真撿起了星空之淚手鏈,正在低頭審視。
而右下方有時間水印,恰好便是在喬沐恩丟失星空之淚手鏈期間。
證據相當確鑿,容不得任何懷疑了。
教務主任訝異地望了薑寶梨一眼,不敢相信,她怎會如此碰巧、找到這樣的鐵證。
“隻要做過,就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
教務主任想了想,說道:“我們還需要請專業的人員鑒定照片的真假。”
“沒關係。”薑寶梨從容地說,“我還有人證。”
多半舒欣彤是不會冒著得罪沈家大小姐的風險,來洗清薑寶梨的清白。
她們的“交易”已經結束了。
但薑寶梨故意這樣說,教務主任哪怕有心包庇沈真真,都不敢在照片的真假上麵弄虛作假。
她在教務處門口等了兩個小時,由傳媒學院專業的老師鑒定了照片沒有偽造p圖的痕跡之後,教務主任再度將薑寶梨請回了辦公室。
他的表情和善了許多,給薑寶梨倒了一杯水,告訴她,學院撤銷了對她的開除處分,並且他代表學院,為之前對薑寶梨貿貿然的懷疑而道歉。
但這件事,學院希望薑寶梨能夠不要再計較下去,更加不要報警署,以免傷及同學之間的和氣。
薑寶梨很清楚,他們不會讓沈真真成為誣陷他人的“罪魁禍首”。
“雖然你和沈真真同學有矛盾,但你要考慮到,你寄住在沈家,你的學費,生活費都是沈家出的,總不好撕破臉吧。”教務主任語重心長地勸道。
薑寶梨怎麼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當她看到照片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要不來真正的公平,也無法看到“真凶”受到應有的懲罰。
唯求自保。
她對教務主任說:“我要求學院聯係沈亭山,告訴他這一切都是誤會一場。並且公開通報此事,恢複我的名譽。”
“那沈真真…”
“怎麼措辭,是你們的事。”
教務主任頓時鬆了一口氣,又誇了薑寶梨幾句,說她如何明事理,年底的休頓獎學金,她也可以申請試試。
薑寶梨走出了教務處,遠遠望見了沈真真。
她憤恨地望著她,眼神都快噴出火了。
很顯然,校方已經找她談過話。
薑寶梨經過她身邊,淡淡說了句:“你哥快回來了,這段時間,最好消停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