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霆西默默邁進屋子。
他皺眉:“你不開暖氣嗎?”
“很冷?”
好吧,的確很冷。
床上少女小臉凍雪白,偏偏唇紅得驚人。
從緊攥被角看出,她非常冷。
陸以南熟練點燃雪茄,惡劣吐口煙霧到男人臉上:“你心疼了。”
“真稀奇,你薄霆西竟也會有心軟那天。”
“她呢,是你什麼人?”
薄霆西被問住,餘光瞥見床頭盤踞的標本蛇,呼吸一窒:“瘋子!”
陸以南也不惱,笑著替他回答:“你們是親兄妹,嗯?”
“那我,算不算混亂倫理?”
意料之中,男人不可思議抬頭,踉蹌後退好幾步。
“你早就知道……”
房間陰冷,張口說話吐出一團白氣。
陸以南分外煩躁。
是啊。
明明知道她就是郝家大小姐,可還是忍不住靠近。
明明,他最討厭世家女子了。
男人掩下眼底情緒,隨意撥弄少女鮮紅欲滴的唇瓣。
“我早就知道,否則,你猜為什麼會睡她?”
“你……!”
“來啊。”陸以南笑盈盈囂張挑釁,指向自己太陽穴:“往這兒打。”
“我死了,你小妹可就成寡婦了!”
薄霆西憤怒攥緊拳頭,唇抿成一條薄線,極力壓抑情緒。
他瞥頭,目光卻在看見郝蘊時,霎時軟下。
軟得沒一絲脾氣,似乎甘願為她俯首稱臣。
“如果不是怕吵醒蘊蘊,我真想揍死你。”
人不該有軟肋。
尤其還是自己這種刀尖上舔血的人。
可,她是這世上最後的親人。
若也死了,他,真就是孤家寡人了。
時間蒼老人的肉體,孤獨,卻會蠶食人的靈魂。
薄霆西可以冷眼旁邊小妹受欺負,卻做不到,眼睜睜瞧她死去。
“聽外界都在說,你恨她,為什麼?”
陸以南再次替他回答:“因為那場大火,是因她而起。”
薄霆西沒說話,算作默認。
他應該恨她。
可卻又,無論如何恨不起來。
極致感情使他不知該如何麵對她。
索性對外宣稱,自己也死在那場大火。
心痛,卻又克製藏匿在暗處,看她被無底線欺負。
隻在性命垂危時刻挺深而出。
就如剛才。
“疼……好疼,哥哥我疼!”
突然,郝蘊無征兆痛苦嚶嚀。
秀眉擠成一團,弓起身子顫抖。
兩人神色皆變。
薄霆西快速單膝跪地,握住少女胡亂撲騰的小手。
隱忍吻在她手背。
許是熟悉氣息縈繞,郝蘊出奇安靜下來。
身軀卻還因疼痛抖若篩糠。
“這怎麼回事?餘毒不是清理乾淨了嗎?”
他親眼看醫生離開的!
陸以南沒理會薄霆西暴怒,視線幽幽掃過郝蘊被親過的手背。
慢悠悠係好汗蒸服紐扣,抬腳踹開門,揚長而去。
薄霆西剛要發作,就見他拎小雞似將剛才醫生扔進來。
“陸、陸少?”
“你不說餘毒已經乾淨了,她現在這樣又是為什麼?”
“彆害怕,現在是法治社會,我不能把你怎麼樣。”
話雖如此。
陸以南卻笑眯眯給子彈上膛,不由分說抵在醫生太陽穴。
“去,給她看看。”
不然,殺了你。
醫生戰戰兢兢腦補出後半句話。
不敢耽擱,忙屁滾尿流跑上前,顫巍巍給郝蘊把脈。
薄霆西眉心一跳。
還是個中醫。
“薑小姐症狀不是狐精歡導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