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剛來沒幾天的流放人家?
穿的細棉布,那充滿笑容的臉怎麽看都像是來遊玩的。
人比人,氣死人。
不待顧北衡說話,屋裏傳來老人家痛苦的唉聲。
“錢大儒病了?”
“賞了一丈紅,也不讓好好醫治。就一路顛簸的來到了這裏,咱們雲州城到這裏也有一千來裏路。”錢銘安扭頭走進屋子裏。
“我們可否去看看?”
“我爺爺他有了味道,隻怕衝撞了二位。”
“不妨事。我內人剛好略懂醫術,若是沒有忌諱可讓她診治。”顧北衡知道文人忌諱多,特別是於女醫這一方麵。
錢亦謙眼中欣喜,搓著手苦笑:
“連請大夫的銀兩都沒有。何來的狗屁忌諱?”
頓了頓不好意思的說道:
“隻怕診金得要先賒賬。”
“沒事。我先去看看。”蘇柒說話間跟著錢亦謙進去。
裏麵的錢銘安已經聽到了蘇柒她們的話,從窩棚裏站起來對著蘇柒行禮。
“有勞夫人。”
蘇柒沒有多說什麽,直接坐下來。床上的老人形容枯槁,身上的傷慘不忍睹。
唯有一口氣吊著,喉嚨裏拉風箱的發出哎呦聲音。
“我得要給他做個小手術,你們都出去。祖傳的醫術,不方便外人觀摩。”蘇柒神神叨叨的說了這麽一句話,隨後一臉嚴肅的看向錢銘安。
錢銘安心裏打了一個顫,總覺得不是什麽好事情。
不過。
想到床上的老父親,還有這一大家子老小。點點頭走了出去,順便讓錢亦謙帶上了房門。
蘇柒從空間裏切了一小片人參塞到錢大儒口中。再讓顧北衡將錢大儒側臥的身子給趴下來。
剪開他的衣服。
顧北衡心頭一片淩亂。
小女人給錢大儒治療臀部的外傷。
這……錢大儒知道隻怕氣死。
“北衡,醫者父母心。在大夫眼裏不應該有男女分別。”
顧北衡壓抑住內心的驚濤駭浪,又對著蘇柒搖頭擺手。“錢大儒快嚇死了。”
蘇柒再看老先生似乎聽到了他們的談話,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拳頭一下一下的打在床上。
蘇柒嘴角抽動,迂腐的老家夥。
一針下去。
錢大儒不動了。
顧北衡看著蘇柒神奇的一針,錢大儒暴起來的青筋聽話的縮了回去。
蘇柒將他身上的腐肉給刮幹淨,隨後開始清洗上藥再包紮。
弄完這些之後。
蘇柒讓顧北衡到外麵跟錢銘安說寒流的事情。“北衡,若是有可能。不妨收了他們。”
這家子太窮了,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稍微點撥一下,腦子很好使。
顧北衡腳步停了下,“好。”
開門走了出去。
蘇柒留在屋裏繼續給錢大儒行針,隻能說給他行刑的人存了善念。
不然錢大儒直接死在了流放的路上。
蘇柒知道他不可能站起來。通過她的針灸手法,可以讓他坐輪椅生活,好過躺在床上不能動。
半個時辰針灸結束。
錢大儒還在睡覺,甚至打起了鼾聲。
屋外麵提心吊膽的兩人聽到了鼾聲鬆了一口氣。
老爺子自打被動了刑,就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蘇柒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