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撲麵,梁文姿裹緊外套。
她撥了沈時燼電話,一直無人接通。
女人皺眉,劃通訊錄的手指被凍得僵硬。
“梁老師,怎麼了?”
聽見聲音,梁文姿嚇了一跳,她抬起頭,目光相撞。
女人臉頰被凍得紅撲撲,鼻尖也紅,一雙秋水眸被冷風吹翻,泛出淚水。
裴景明看見她的模樣,語氣軟了三分,“車子壞了?”
“是。”梁文姿揉揉鼻子,“忽然打不著火了。”
裴景明餘光瞥她通訊錄,“你男朋友不接電話?”
女人下意識關掉手機,目光閃爍,“他忙。”
裴景明不在意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我讓秘書幫你聯係修理廠,你要去哪兒?我送你。”
“不用。”梁文姿下意識拒絕,“我自己打車就好。”
裴景明不說話,靜靜盯著她。
男人眸光清冷,表情喜怒難辨,但就是讓梁文姿有種壓迫感。
女人莫名心虛,舔舔唇。
半晌,她道:“淮水路美容院,謝謝。”
上車後,她有些後悔,隻覺自己是鬼迷心竅,跟一個隻見過兩次麵的陌生男人上了車。
所幸裴景明並不多言,隻埋頭看文件,司機偶爾按下喇叭,也不驚擾車內。
“梁老師是北城本地人?”
裴景明冷不丁問一聲,梁文姿反應不及,下意識應聲,“是,裴總也是嗎?”
“曾經是。”裴景明捏著文件,抬頭望梁文姿。
女人一愣,不自覺看向男人。
“曾經是,是什麼意思?”
他沒說話,隻靜靜盯著女人。
車外鋪進燈光,男人身影不斷傾軋女人。
梁文姿心中警鈴大作,不自覺握住包裡的辣椒水。
“梁老師,你男友對你好嗎?”
她動作一僵,登時愣住,沒想到男人會問這個問題。
裴景明略略俯身,擠壓女人空間。
梁文姿不得已後退,後背緊緊貼著車門。
距離如此近,男人身上冷冽的香氣漫延到鼻尖,她幾乎能感受到對方炙熱的呼吸。
“梁老師。”裴景明嗓音極具磁性,低沉動聽,“你男友,對你好嗎?”
“我……”女人愣住,而後反應過來,嬌眉微擰,“裴總,這是我的私生活,您是否覺得自己越界了呢?”
梁文姿深覺不能再待下去,喝道:“停車,我要下車!”
裴景明直起身子,“不好意思,我隻是好奇,那天你男朋友的態度好像不是很好,而且今天他為什麼不來呢?”
梁文姿舔舔唇,“他平時,很忙的。”
女人偏開頭,不願再回答。
裴景明扶了扶眼鏡,靜靜盯著她,無框鏡片倒映女人身影,破碎的、悲傷的。
他收回目光。
下車時,男人遞過去一張名片,“梁老師,這是我的名片。
純黑為底,銀色字體閃爍耀眼。
“裴總,我想我們以後應該不會有交集了。”梁文姿拒絕得乾脆,要關車門。
男人擋住車門,藏在鏡片下的眸光晦暗不明。
“梁老師,不要這麼篤定,一切皆有可能。”
賓利揚長而去。
梁文姿捏著名片,目光落在姓名一行。
裴景明。
春和景明。
這男人一副喜怒不辨的樣子,名字卻這麼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