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3)春風若有憐花意,可否許我再少年_反叛的大魔王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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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章(3)春風若有憐花意,可否許我再少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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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烏央烏央進來一群氣勢驚人的外國人,剛才還因為股票即將大跌而萎靡不振慕容家的人很是懵逼。然後聽到對方送的禮物,衝擊更大了。

慕蓉仲宜也算是見過不少大場麵,可眼下的這群人顯然已經超過了他的認知,雖說他也擁有烏洛波洛斯,但他純粹就是為了強化一下本體,才在四十歲的時候成為了角鬥士,那時的他無論身體強度還是知識儲備,都已經不具備成為天選者的條件,因此他的烏洛波洛斯也就隻能給他提供一些本體的健康指數。

不過慕蓉仲宜識人的本事還是有的,這些人的氣場實在是太強大了,你很容易就能從他們身上識彆出一種屬於上位者的氣息,那種感覺就像是手無寸鐵的人在曠野中遇到了成群的獅子。儘管那群獅子閒庭信步姿態慵懶,看似對你毫無威脅,可你還是能清楚的知道他們.很危險。危險到,隨便就能把你撕成碎片。

“親家,這些都是小卓的朋友嗎?”慕蓉仲宜低聲問。

“我也不太清楚。自從他成為了天選者,都是他自己在外麵打拚。我們家這條件,在天選者這個層麵上,確實也提供不了什麼助力,也就從來沒有問過他的情況,即便問也不太好問,畢竟他是屬於涉密單位。不過他這孩子,從小就朋友多,小時候就對朋友大方,講義氣,要不然也不會他的高中同學全來了.”付鴻升巡視了一圈,“好像就差一個,他關係最好的沒來,那孩子還是至今為止的唯一一個文理雙狀元。”

慕蓉仲宜像是沒聽見付鴻升說了些什麼,自顧自的說道:“這些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甚至不是普通天選者.我想就算是拿破侖七世結婚,收到的禮物也不過如此吧?”

“當然不是普通天選者,剛才那個給姐夫送城堡的阿米迪歐王子,天榜排名第六,天榜排名第六啊!“慕容天佑激動的說,“我剛才把他過來的視頻發到了班級群,我們班的人全炸了!”

“城堡什麼的都算了!那‘雲端之羽’不是拿皇給雅典娜定製的嗎?怎麼又會在這裡?”餘雅梵整個人都傻了,喃喃的說,“這不可能啊!!!”

“這種情況出現什麼都不奇怪了。你想看看有元首級彆的車隊出現,還有天選者和直升機戒嚴,原來是真有大佬來了!”慕容永瑞欣喜的感慨道,快樂實在來的太突然了,他想要掩飾都掩飾不住上揚的嘴角,“這下不想上頭條都難了。”

慕容仲宜搖了搖頭說:“元首級彆的車隊和天選者戒嚴絕不是一個王子能夠享受的待遇而且出場的順序很重要,肯定還有更重要的人物在後麵”

“不能吧!天榜排名第六都來了,更重要的人物是什麼我不敢想哦!”

“好好說話!”

慕容仲宜剛瞥了慕容天佑一眼,讓他收斂一點。這時,黃子易見縫插針的擠到了慕蓉仲宜身邊,附耳說道:“董事長,李秘書的電話。”

慕蓉仲宜遲疑了一下接過電話,聽筒那邊的李大秘意簡言駭,一秒都沒有耽誤直接了當的說道:“仲宜兄,老領導有話跟你說。”

“仲宜啊!”

即使隻聞其聲不見其人,慕蓉仲宜依舊下意識的躬身彎腰,謙卑的回道:“老領導,有什麼指示。”

“我剛剛開完會,聽說你女婿女兒的婚禮還沒有開始,就來問問什麼情況。”

“哦,老領導,情況是這樣的,我女婿有朋友還沒有到,就一直在等。”

“原來是這樣啊!我記得你女婿”

電話那邊傳來了李秘書小聲的提醒,“付遠卓。”

“.付遠卓是白校長的學生吧?”

“是啊!”

“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不早說呢?”

“是我的疏忽,是我的疏忽,主要是白校長的學生那麼多,我覺得也沒有什麼特彆的吧!”

“怎麼會不特彆?你知道不知道你這個女婿得過戦鬥英雄勳章,還是白校長親自頒的獎!”

“這個我真不知道,我女婿他也沒有說過啊!”

“你這真是糊塗。不說那麼多了,我已經在樓下了,你不用特意來接我,我就作為普通賓客上去隨便找個座位觀禮。”

“那怎麼能行?”

“行。就這樣,你聽我安排。”對方斬釘截鐵的說。

“老領導你這不是為難我嗎?”

“我馬上到了,你彆驚動其他人”

“那就按你說的做,到時候我坐在你旁邊。”

“你彆來,你安排那個子易來接易下。”

“沒問題。”

“還有.

“您說。”

“萬一有人問起,就說我中午就來了。”

“一切都聽您的吩咐。”

慕蓉仲宜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偏著頭囑咐了黃子易去接老領導和李大秘。

“爸爸,那誰又要來了?”慕容永瑞悄聲問。

慕容仲宜點了點頭。

“怎麼回事?是因為妹夫嗎?”

“真要是因為小卓,中午就來了。”慕容仲宜輕聲說,“我估計還有什麼大人物還在後麵。”

“能讓糟老頭都不顧丟臉眼巴巴的趕過來,怕是有點大哦。”餘雅梵眼冒金星說,”這至少得是個太清級的大佬!”

慕容永瑞難掩鄙夷,不屑的說道,“太清?!我估計得是太明,說不定還是太皇,你要是敢想一點,怕是白校長紆尊降貴親自來都說不定。”

“白校長?真要是白校長來,那我們家不得原地飛升?”餘雅梵冷哼一聲說,“我立馬開直播,打那群狗眼看人低的王八蛋的臉。”

慕容仲宜瞥了餘雅梵一眼,沉聲說:“注意分寸。注意場合。”

餘雅梵壓低了聲音,“誰要這些人先上嘴臉?你難道沒看見中午那些人走的時候,一副看笑話的表情哦!”她抱緊了手中的文件雙眼發亮,小姑子有了,就等於她有了,她翹起的嘴角比被釣上了翹嘴還要翹,想到下次閨蜜聚會,可以不經意的說出自己在聖莫裡茨又一幢城堡,一定會引起極大的震撼,她忍不住第一次說了付遠卓的好話,“難怪姑爺這麼有底氣,就算來的不是白校長,就現在這個什麼王子,那個什麼西園寺家族,還有那個藍眼睛的光頭,絕對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榮敏華也眉開眼笑,“喔彌陀佛,感謝如來佛祖、觀音大士保佑!”她轉動念珠,又頗有些怨氣的說,“有些人啊,確實是勢利眼的過分了。”

慕容仲宜搖頭,頗有種一切都在我預見之中的智者風範,“這下不拿小卓和陳放比了?我當初就說小卓不錯,有顆赤子之心。你們呢?你們說什麼?赤子之心有個屁用,出來混要有勢力,要有背景。現在呢?我告訴你們很多次,做人彆這麼斤斤計較,趨利避害是人之常情,心自從容天地寬.”他頓了一下,“你們啊!還得像我這種老東西學學什麼是養氣,好好看,好好學!”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你高瞻遠矚,知道你正身清心”榮敏華白了慕容仲宜一眼,“就是不知道誰早上被嚇的高血壓病犯了,直接暈了過去。”

慕蓉仲宜尷尬的笑了笑,“我慕容仲宜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那次不是氣定神閒舉重若輕,今天早上,那是為了讓孩兒們提高警惕,我裝的!”

“裝吧?你就裝吧?我就看等下真要白校長來了,你還裝不裝的了!”

“白校長來了怎麼了?就算今天白校長來了,我慕容仲宜照樣雲淡風輕不卑不亢.”

恰在此時,站在前麵收了一大堆禮物的付遠卓忽然的驚呼道:“白校長!”

這一聲如平地驚雷,驚得慕蓉仲宜一哆嗦,他不敢置信,立即抬頭朝著電梯廳的方向望去,那個經常出現在《新聞聯播》上人,如遙遠的電波般印在了他瞳孔的中央。那不僅是個神聖典雅的聖像,她是有血有肉的,有關她成長、她的逆境、她的戰鬥,凝聚了太多有關這個國度的榮辱與信念,有關這個民族的曆史與未來。

她是所有華夏人心目中當之無愧的偶像。

這一時刻,她的美貌變成了極為厚重的浪潮,沉沉的壓了過來。於是他的腦海裡為之共鳴,顱腔之內掀起了滔天的巨浪。原本他以為像他這般年紀的人,不應該還有狂熱這種情緒,可這個瞬間,他的大腦和身體同時一熱,如同受到了什麼強烈的衝擊,同時在搖擺,激動到無以複加。他忘記了剛才說過的話,忘記了自己的後輩近在咫尺,竟然也像那些年輕人一樣,熱淚盈眶的高喊道:“白校長!白校長!”

打臉來的如此之快,榮敏華不得不扯了扯像是死忠粉般狂熱的慕容仲宜的胳膊,尬笑著說:“你不是一家之主!?還要不要矜持點!?”

慕容仲宜轉頭四顧,發現其他人不是在歡呼,就是在拿著手機拍照,根本沒有人在乎他的態度,隨即橫了榮敏華一眼,“你懂什麼。”他的雙眸泛著淚光,“這叫做節目效果!”

前廳的歡呼聲越來越嘹亮,宛如明星見麵會,甚至要更狂躁。這聲浪在前廳反複翻騰,與揮舞的雙手和肆虐的眼淚交織成了真正的潮水,人們的情緒在沸騰澎湃,仿佛隨時都會失控。

白秀秀在幾個黑超特警般的安保人員的拱衛下,在前廳中央停住了腳步,她舉起芊芊素手向四麵揮了揮,示意所有人安靜下來,“大家聽我說幾句話。首先很謝謝大家的熱情,但是今天的主角是付遠卓和慕蓉予思,我之所以來參加他們的婚禮,是因為我是他們的教官。此時此刻,我和大家一樣,都是懷揣著一顆祝福之心的普通人,來到這裡也是為了給這對新人送上最誠摯的祝福,沒有其他的任務和目的,所以也請大家把我當做一個普通人,把所有的關注都給這對新人”

前廳裡響起了震耳欲聾的掌聲,這聲音大到把窗外隆隆的直升機旋轉聲都掩蓋住了。

白秀秀再次舉手示意停下鼓掌,“那麼現在大家就聽從安排,都不要擠在前廳了,先進宴會廳,我們先坐下來,靜靜的等待婚禮開場好不好?”

“好!”眾人齊聲道。

白秀秀微微頷首鞠躬,“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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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大家有序進入宴會廳!”

馮露晚大聲的指揮還在回響。站後台的付遠卓撥開絳紫色的天鵝絨幕布,向著宴會廳的入口張望,宴會廳中央鋪著長長的紅毯,兩側是繁花似錦的花與樹,賓客們揚著笑臉安坐在花園般的大廳中,而紅毯儘頭兩扇鑲嵌著獅子門環的厚重銅門,正在被兩個穿著馬甲襯衣的侍應推著合上。

看樣子已經沒有賓客再進入了,隻待新娘子進入時,這兩扇山門般巨大的銅門才會被重新打開。

付遠卓注視著門縫在緩緩的縮窄,快要完全關閉,他卻沒看到他最想要看到的那個人的身影。

“還看什麼呢?”杜冷拍了拍付遠卓的肩膀,“要準備上場了!”

“哦!”付遠卓恍惚了一下,他將視線收回來時,看到那一張張熟悉的麵孔,似乎回到了許多年前在長雅的學校禮堂,同學們都在台下,成默也在台下,目送他上台演講的那一刻,無數的情緒湧上心頭,他回過神來,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欣喜,顫聲說:“要上場了啊!”

“你老婆都去換婚紗了。叫我當你的伴郎,等下跟你一起上台。”

“那真麻煩你了,冷哥,你一來就給你安排任務。”

“說什麼傻話呢?你看我穿成這樣不就是要來當伴郎的嗎?你不讓我當我還不樂意呢!”

付遠卓躊躇了一下,遺憾的說:“可惜,寧哥和非凡哥沒能來。”他說,“還有他”

杜冷朝付遠卓眨了眨眼睛,“那可不一定!”他推了付遠卓一下說,“彆耽誤時間了,所有人都等著呢!”

付遠卓沒來得及細問,就被杜冷推著向後台中央走,控製台的方向傳來了張雨萌的叮囑,“等下音樂起,幕布完全拉開,聽到主持人喊你們的時候,你們再跟著追光走到舞台中央。”

杜冷舉手比了個“ok”,兩個人站到了幕布中央的縫隙處,在他們前麵就是舞台的正中央,對著紅地毯的方向,明亮的燈光和嘈雜的聲音從這縫隙中流瀉進來,一種奇異的氛圍在他的身旁凝聚。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宴會廳安靜了下來,就像是上課鈴聲被敲響了,燈光也漸次熄滅,但那種奇異的感覺卻在加速向他湧來,如同乍起的晚風。

他看見了如歲月般柔軟又堅硬的幕布不疾不徐的向著兩側縮去,一束刺目的燈光撒了下來。

就像是夏天。

發散而灼熱,漫長又短促的季節。

“下麵,我們有請新郎和新娘登場!”

他聽到了歌聲,那是顏藝童的歌聲,他記得畢業那年他們在大禮堂,也是顏藝童領唱。這一霎,他像是回到了從前,回到了那象征著燃燒,象征著告彆,也象征著出發的夏日時節。他和他少年時曾相遇的人兒再次站到了學校的禮堂,齊聲合唱著屬於他們的歌。這歌聲來自每個人的嘴唇,來自每個人的心,像是祝福,也像是祈禱。

【bg——《昨日青空(小紅書特彆版)》尤長靖】

忽然一瞬間長大

就像被時間的手擦模糊的畫

我們啊各自要去哪

問題好傻誰又能回答

對了嗎錯了嗎

誰都沒教人生的解法

好答案總有偏差

沒有公式可以計算

未來我們會如何長大

幕布完全拉開,徹底打開了時空的閘口,刺目的聚光燈撒了下來,穿過了懸掛在半空的花束,像是穿過了葉片的盛夏陽光,在斑駁的光點中他看到了舞台的中間還站著幾個人,他們背對著他,在一圈一圈的光暈中回頭看著他。左側第一個是顧非凡,第二個是顏複寧,在他們身邊的身影在強光中有些虛幻,即便虛幻,他也一眼認出了那是朱令旗和關博君的虛擬投影。而在投影的另一側,星星點點的陽光中,還有個纖瘦的影子,那個影子也穿著黑色禮服白襯衣,脖頸上係著黑色的蝴蝶結。

一切都如夢似幻。

莫名其妙的,付遠卓的眼淚奪眶而出。

我會驗證大人說的道理

我會相信孩子們的勇氣

我會變嗎當現實好鋒利

當夢遠得不像話

我們帶著小小名字像孤單的星星

隔著遙遠距離來做彼此的光

我在啊青春沒走散請你彆害怕

顏藝童清亮的高音,如百靈鳥在夜幕將至的傍晚盤旋,帶著灼熱的霞光。在她的身旁,謝學姐那雙白皙的雙手在黑白琴鍵上跳動,那琴聲像冰又像火。當琴聲沉下去的時候,女神般的雅典娜甩動了一下金色的長發,如舞動長劍般拉動了手中的琴弓,風與浪從小提琴中迸發。與此同時,所有人都沾了起來,沈老師舉起了雙手,揮動了指揮棒,如詩如畫般的合音從四麵八方湧了過來,如同潮水。

付遠卓從來沒有想到他的婚禮會變成慶典,更沒有想到顏藝童所準備的節目,會如此的戳他的淚點。他也忍不住跟著一起高唱了起來,這聲音如海浪般在天空澎湃,驚動了在天際餘霞散綺的火燒雲,太陽似乎舍不得睡去,裹著蔚藍棉被靠在天邊用心的聆聽。這一切都不像是在冬天,而像是在某個天氣涼爽的夏夜。

“你現在在哪裡隔我多遠距離

是否勇敢飛行有沒有人愛你

每當我想起你世界突然安靜

你也一樣嗎?

青春有你出席不是為了讓你缺席

好想沿著回憶狂奔向你

昨日的青空隨少年揮手消失在人海之中

你在嗎?你能聽到嗎?

我想你啊”

每個人都在日落的天穹之下縱情的歌唱,用儘力氣,這磅礴豐沛的歌聲就像是夏天裡突如其來的清涼細雨,在陽光中煥發出彩虹的顏色。

大廳儘頭的門緩緩打開,在眾人的歌聲與掌聲中,穿著“雲端之羽”的慕蓉予思踏著紅毯,在漫天花雨中,在打扮成精靈的唐沐璿、葉筱薇、張馨元一眾伴娘的陪伴下,踏著歌聲款款的向著付遠卓走了過來,如同穿過了浩浩蕩蕩的風與浪。

而付遠卓走到了舞台的中央靜靜等待,像是屹立在波瀾壯闊年月中的燈塔。

“遙遙在黑暗中呼應像一萬顆星星

發誓永遠相信所有美好變化

往前吧下雨是因為彩虹要出發

我好想你在起風的夜裡

我好想你在人群的縫隙

你聽見嗎這一句喜歡你

追得上你背影嗎

那些大喊過的名字沒完成的約定

全都藏在心底開出寂寞的花

你好嗎為什麼長大就要走散啊

你在哪?你要幸福啊

我想你啊

明天的我沒有標準定義

答案要我自己尋找謎底”

歌聲的最**中,付遠卓和慕蓉予思的手牽到了一起,兩個人在花雨中親吻過後。付遠卓牽著慕蓉予思,先是和顧非凡、顏複寧擁抱,當他移動到了朱令旗、關博君的虛擬影像前,當虛擬影像舉起了拳頭,示意擊拳時,淚水又一次盈滿了他的眼眶,他舉起了拳頭和兩人的拳頭在虛空中相碰,明明對方是光點組成的圖像,可他還是覺得自己應該觸碰到了什麼,要不然身體不會感受到了衝擊。他又笑了起來,和他們分彆擁抱,這一瞬他深刻的覺得人的靈魂一定是存在的,要不然對方的擁抱不可能如此真實,帶著春天和海水般的溫度。

最後他走到了成默的麵前,瞳孔裡出現了那張青春依舊的稚嫩臉龐,他情不自禁的閉了下眼睛,再次睜開時,似乎回到了故事開始的地方。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就像是第一次打開電視看到《名偵探柯南》劇場版《貝克街的亡靈》,他坐進了沙發,那時候他還不知道等待他的將是多精彩的劇情。就像是第一次購買ps第一次放進了《最終幻想8》的光盤,他握住了手柄,不知道他將要經曆多夢幻的旅程。就像是他站在學校禮堂舞台之上,開始他的競選演講,也不知道他將走向怎麼樣的未來。

付遠卓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做什麼,臉上寫滿了欲說還休。

成默笑了笑,朝他伸出了手,“付遠卓同學,你好啊。”

付遠卓顫著嘴唇也伸出了手,“成默同學,你也好呀。”兩隻手緊握在了一起,然後拉近,肩膀相靠了一下,再擁抱,“我總能在想你的時候見到你。這真不可思議!”

“那說明你根本沒怎麼想起過我啊!”成默玩笑道。

“不”付遠卓說,“想你和想見你那可是兩回事。”

成默微笑著雙手拍了拍付遠卓胳膊。

付遠卓深深的吸了口氣,牽著慕蓉予思站到了成默的一旁,從主持人手中接過話筒,閉上眼睛,又深深的吐了口氣,毫不掩飾的平複了一下激動的情緒,才重新睜開眼睛,“非常感謝大家今天等待了這麼久,終於等來了我和慕蓉予思的婚禮開場,謝謝大家寬容我的任性,就像是對待一個孩子。”他停頓了一下,他的視線在大廳裡環顧了一圈,“是的,我覺得我依然像個孩子,雖然我已經作為新郎站在了這裡,牽著我所愛的人準備建立屬於我自己的家庭。可在今天早上,我穿好禮服,紮好領結,站在鏡子前麵,卻覺得套在那個光鮮亮麗外殼下的自己,仍舊是個孩子。我看著這身禮服和穿著禮服的我,想起了很多年前,還是在長雅的時候,我在垃圾班,那個學校最糟糕的班級決定參與學生會會長競選的經曆。那段時間,當時我完全沒有意識到成默在教導我們如何進行一場大人的遊戲,反正我就懵懵懂懂的在沈老師、童童、甄思琪、孫大勇所有垃圾班的同學支持下,進行了一場轟轟烈烈的‘革命’,我至今還記得我穿好西裝,係著領帶,還特意弄了個油頭,裝成大人的模樣站在學校禮堂的舞台上演講,一如此刻我穿上新郎禮服站在舞台的中央。似乎我並不是在舉行婚禮,而是在玩一種很新的cos。我不知道大家有沒有和我一樣的感覺,就是明明自己已經是個大人了,可很多時候說話、做事,還是像個孩子,完全沒有大人的模樣,在麵對麵對親戚的時候,還是像小時候一樣覺得沒有什麼可聊的,隻不過小時候害怕他們追問成績怎麼樣,長大了害怕他們追問工作怎麼樣.還好我不怕他們問女朋友怎麼樣.”

下麵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和起哄聲。

付遠卓稍作停頓,“反正我是一點也沒有學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項專屬於大人的技能,在麵對長輩的時候,還是喜歡偷偷回自己的房間玩我的高達模型。同樣的,我也沒學會察言觀色,和領導坐在酒桌上的時候隻管乾飯,領導一問我會不會喝酒,我都說:喝酒的技能點我是一點都沒有點,但搞氣氛我是滿級,要是領導您想要多喝點的話,我保證可以把氣氛烘托到位。領導問我怎麼烘托氣氛,我就站在椅子上用美聲高唱一曲《向天再借五百年》.哦,對了,童童喝多了就最喜歡站在椅子和桌子上唱歌,我這是跟她學的”

台下的笑聲轟然炸起,掌聲和笑聲響成了一片,熱烈的有些過分。

付遠卓等笑聲停下,繼續說道:“但是今天不一樣,今天領導可以儘情的罰我的酒,因為我今天不管長大沒長大,我都得裝作是個大人啦!”說到這裡,他舉著話筒停了下來,沉默了好一會,轉換了歡快的語氣,壓低了聲音,肅靜的說,“但其實其實我並沒有那麼想要長大。雖然我小時候每天心心念念的就是快點長大,因為我那個時候以為我長大了就不用讀書了,不用考試,不用吃食堂難吃的菜,可以隨便的玩遊戲看小說逛街購物,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我真的到了自己能夠決定自己應該過什麼生活的年紀,卻發現大人的世界並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樣自由,我也並不是想要過什麼樣的生活,就能夠過什麼樣的生活。這個世界存在許許多多條條框框,看得見的看不見的,而我也被這些看得見看不見的規則所規訓著。我不確定我是不是逐漸在適應這種確定的形狀,我也不確定是不是我逐漸在長成穿著禮服的大人模樣。但我確定禮服下的那個少年還在努力掙紮著,努力的不被身上的這身禮服所束縛。我儘我所能的去勇敢,遇見旁人的不公和危險,努力的去呐喊去幫助,而不是因為怕事,怕麻煩,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低頭離開。遇到不愉快的事情,努力的大聲爭吵,揮起拳頭抗爭,而不是害怕彆人怎麼看自己,害怕這個影響不好,那個影響不好,又或者隻敢拐彎抹角暗搓搓的表達不滿,讓自己受委屈。遇到了喜歡的東西和喜歡的人,努力的去索取,去追趕,而不是思考我該不該配不配”

大廳變得空闊而寂靜,仿佛與天相接的遼闊荒原,在吹拂著花與草的微風中,付遠卓的聲音如歌聲在飄蕩。

“我知道這樣的人就是那種被稱作不成熟,被稱作沒有情商,被稱作幼稚可笑的人。我有的時候也會思考,我是不是應該變成大人的樣子,也許這樣才是社會所期望的你和我的樣子?在這個時候,我總會想起我的那些朋友,冷哥、寧哥、非凡哥、旗少、關關學長,還有成默”付遠卓轉頭看了眼成默,才又繼續說道,“其實就在今天早上,就在今天早上我還在想,這場宴會的意義是什麼,僅僅是短暫的相聚,然後又再次告彆的儀式嗎?而我們人生中的那麼多相遇,就是為了歡慶的時候有幾個人慶祝?死亡的時候有幾個人悼念嗎?似乎我們之間的相遇是偶然的、短暫的,而離彆卻是注定的、永恒的。我越想越覺得糟糕,因為就連記憶也會消失,而我們更是會老去、死去。所謂的時光,你回望時,就如同夢一樣短促。那麼,我們人生中的那麼多相遇,意義又是什麼?我不知道,我很迷茫.”

這一個個問句如同失去了牽引線的風箏,在空中漫無目的的漂浮,坐在花海中的賓客們眼睛也失了焦,像是陷入了無邊無際的迷茫,又像是在跟隨著風箏在思考。

“可當我在等待中,看到記憶的人一個個人漸次出現的時候,我在腦海裡不斷的回望,不斷的回望,我看到了爸爸媽媽、老師同學、青梅竹馬還有身邊的好基友。於是死去的回憶開始攻擊我,我想起了我小時候在爸媽的保護下,我什麼都敢玩,自行車、滑板、遊泳、衝浪.我想起了少年時,和同學朋友們在一起,也什麼都敢嘗試,cos、競選學生會長、從全校倒數到衝擊青華,這些事情在座的很多人都見證過,我想那不論對我,還是對於我們長雅垃圾班,都是一段傳奇,一段史詩,儘管,那隻是在競選學生會長.”

台下長雅的學生們都在擦眼淚,就連孫大勇和馬博士這種兩百斤的糙漢,也紅了眼眶。對於他們來說,那的確是足以改變人生的一段經曆。

“我還想起了”付遠卓哽咽著看向了朱令旗和關博君的虛擬投影,“我還想起了,在我即將長大成人之時,和你們,就連生死都敢去賭,在巴黎,我們幾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勇闖歐宇總部。在歐羅巴、在黃昏之海、在太平洋.我們我們與當時看來完全不可能的敵人戰鬥,直至取得勝利。這些事情現在看來有些愚蠢,有些魯莽,有些不可思議,按照大人的標準,也許這裡麵沒有一件是應該去做的,都是在自尋死路.”

“所以這些相遇究竟意味著什麼呢?我想,對我來說,象征著勇氣。即便相聚後要說告彆,但你們從未真的離去,你們仍深藏在我的心底,仍在我的血脈中流淌,是我對抗世俗,對抗生活的勇氣!一種源自少年初心,無懼一切的勇氣。”

“今天和你們的重聚,讓我明白了,我並不是不願意成長一個大人,我不過是不願意忘記你們,不願意忘記那麼多痛苦和快樂的時光。我終於明白了,和你們的相遇,是我身體內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假如說我在年少的時候,沒有遇到你們”付遠卓轉頭看向了成默,“我想,我一定,一定會一點一點的失去與生活抗爭的勇氣,變成那些,如今我所討厭的大人。人生中當然美好的事情不會常常發生,不美好的才是常態,但與你們的相遇,是一直溫暖著我的光,讓我能夠有很多很多的勇氣,去麵對黑暗,麵對殘酷的人生。”

“所以,非常感謝能與大家相遇。”付遠卓深深的鞠躬,“謝謝你們!”(www.101nove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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