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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二章 諸神的黃昏(6)(1 / 2)

反叛的大魔王!

(bg》reallyslootion,同上一章)

2024年12月28日,京城時間,下午4時。

太極龍總部。

往日人來人往繁忙極了的基地,此時卻行人寥寥,顯得比平時安靜許多。與外麵的寂靜不一樣,太極龍作戰總指揮部卻喧鬨極了,在顯示著太平洋上戰略狀況的全息地圖周圍,太極龍的智囊們正吵得麵紅耳赤不可開交,看那架勢真是恨不得脫掉製服打上一架。

“我不知道還在等什麼?等三號艦隊全軍覆沒嗎?現在必須對官島基地展開進攻,解放四號艦隊!要不然三號艦隊孤艦一支怎麼在太平洋上怎麼逃避星門兩支艦隊的追殺?”

“現在默認戰鬥局限在裡世界,攻擊官島那意義完全不一樣了。近在咫尺的橫虛赫和新洲基地要不要打?天竺迦絺吉夜還在西南虎視眈眈,我們要不要和三個甚至四個組織同時開戰?”

“當年十五個組織都乾過,現在這麼瞻前顧後,這仗怎麼打?”

“我就問你,當年和現在情況一樣嗎?”

謝繼禮對周圍的爭執聽而不聞,舉著廉價的大前門,在淡淡的煙霧中全神貫注的凝視著全息地圖,仿佛能夠看到在那一片廣袤大洋上正在發生的戰事。

煙霧湧入鼻腔,聞著那大前門熟悉的梅子味道,他又想起了謝廣令,兩個人都是在西南地區的那場戰鬥中染上的煙癮,那個時候能抽到最好的煙就是大前門了,三毛二分一包,有一包那玩意比什麼其他的東西都好使。後來回京城他也試過彆的煙,但一抽就吐,奇怪的是抽大前門就不吐,很神奇。謝廣令也是一樣。雖然說謝廣令有些剛愎自用,卻是值得信任的將領。可惜的是四年前在歐羅巴的那場大戰,太極龍損失了太多的精銳,以至於戰力受損嚴重,卻不得不打更硬的仗。這又不得不提到陳少華發現腦子裡負麵思緒堆積過多,他馬上停止了思考,將注意力轉回到地圖之上。

在爭吵聲中白寧揮了下手大聲說道“接到劉玉那邊傳來的情報,我們的衛星查到了星門福特號的位置,距離三號艦隊大約七百公裡的地方,但還沒有查到尼米茲的位置,估計應該在夏維夷方向距三號艦隊一千二百公裡的位置,和福特號互為犄角”

隨著白寧的敘述全息地圖上跳出了兩支艦隊大致的位置和兵力。

“你覺得他們隻有兩支艦隊布置在附近?”謝繼禮問。

“歐宇的艦隊很遠,神風的艦隊也是在第二防禦線附近巡弋,主戰場上目前隻發現星門的兩支艦隊。如果他們隻是想要消滅三號艦隊的話,有官島基地和夏維夷基地的支援,綽綽有餘。”白寧反問道,“您覺得他們不止是兩支艦隊布置在西太平洋海域?”

謝繼禮注視著全息地圖上的兩支艦隊,沉思了好一會才說道“你不覺得他們的雙航母編隊距離的太遠了嗎?”

智囊們議論了起來,普遍認為星門肯定還有艦隊,但應該是盯防在伊甸園附近。

白寧凝視著全息地圖,沉聲說“現在不管星門有多少艦隊在太平洋,當務之急是我們應該如何援救三號艦隊,能救下來,這仗還有得打,沒救下來,能守住南方海域就算沒有輸太多”

一眾人停止了爭吵,無言歎息,全都憂心忡忡的盯著全息地圖,看著四號艦隊在預定路線上龜速移動。

“不能猶豫了,必須攻擊官島。”有人說,“必須解放四號艦隊和一號艦隊,要不然我們隻能越來越被動。”

這一次沒有人反駁。

謝繼禮夾著大前門在全息地圖邊來回踱步,隔了好一會他才表情嚴峻的說“你們覺得他們一直放任三號艦隊逃竄是為了什麼?二號艦隊他們說打了就打了,難道說三號艦隊上的陳康誘惑力還不夠?彆說是為了談判,把三號艦隊一起端了,星門更好談。除非三號艦隊還滿足不了約翰·克裡斯·摩根的胃口”他走到全息地圖邊,在南方海域畫了個圈,“約翰·克裡斯·摩根一隻眼睛盯著三號艦隊,另外一支眼睛盯著我們的南方海域基地。如果說我們傾巢出動攻擊官島基地,那麼約翰·克裡斯·摩根一定會放棄攻擊三號艦隊,殺個回馬槍,和躲藏在身後的艦隊直撲南方海域,打我們一個聲東擊西措手不及。換成尼米茲繼續追擊三號艦隊,這樣太平洋戰役就將變成南方海域戰役,他們可以理直氣壯拔掉我們的南方海域好不容易才攢下的基地”

“關鍵是星門在太平洋上藏了幾支艦隊。”白寧說,“太平洋區域禁航以後,我們連一點情報都獲取不到。”

“是啊!幾支艦隊?”謝繼禮抽了口煙,“要我猜,如果他們想要的是南方海域,那就最少六到七支這還不包括歐宇和神風的”

眾人沉默,如果星門真在太平洋囤積了六支甚至七支艦隊,那將具備巨大的兵力優勢,確實有多種選擇,兵力優勢加裝備優勢,太平洋上還沒有任何地形可以利用。

這仗怎麼打?

這仗沒法打。

在漫長的緘默中,白寧遲疑了一下說“進入南方海域,也進入了我們火力覆蓋範圍,他們不怕有去無回嗎?”

謝繼禮低聲說“盎格魯撒克遜帝國唯一不可讓步的就是海洋權利。因為製海權才是星門獨霸全球的基礎,所以海洋權利就顯得格外重要,超過了其真正的重要性。封鎖權和搜索中立國船舶的權利被認為是終結拿破侖霸權的主要因素,而卡斯爾雷在寫給紅獅駐恩諾思特使卡斯卡特的信中隻是陳述了紅獅政策的常理‘紅獅帝國或許可能被趕出某場歐宇會議,但不可能放棄自身獨特的海洋權利,若大陸國家明白它們自身利益就不會冒此風險。’”他堅定的說,“我們要按照他們的思維來思考問題,對他們來說,隻要能打掉南方海域的太極龍基地,再大的代價也值得付出。”

偌大的作戰總指揮部鴉雀無聲,如同冰窖。每個人都知道這種情況下幾乎就是死局,沒有一絲贏的希望。

“您的意思是我們不能主動攻擊官島?”

謝繼禮盯著地圖點頭。

白寧歎息了一聲說“那三號艦隊怎麼救?”

謝繼禮將已經燒到煙屁股的大前門塞進了煙灰缸,“你們的誤區是隻從軍事角度考慮問題,不要鑽進一定要救三號艦隊的思維中出不來”想到成默已經到達了皇帝海山,他從容了一些,“我們應該站在更高的位置去看這局棋,得考慮三號艦隊萬一全軍覆沒了該怎麼辦?該想辦法把這死局的棋給盤活。”

“放棄三號艦隊??”白寧蹙著眉頭說,“可陳康神將還在上麵啊!要是三號艦隊完了,局勢很可能就此糜爛。”

謝繼禮沉默了一瞬,有關成默那邊的消息,他暫時不想透露給任何人,於是他斬釘截鐵的說“他們隻能靠自己!他們必須靠自己!”他的目光落在皇帝海山的位置,輕輕的說,“我們要相信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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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2月28日,下午5時許。

太極龍三號艦隊還沒有能抵達皇帝海山的邊緣就已經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天空中激光和子彈火鏈組成了一張淩亂的網,無人機和載體像是亂舞的蝙蝠。還剩下的十三艘艦船像是被吸血蝙蝠襲擊的野牛群,它們在茫茫草原上逃竄。隻是這牛群顯得有些精疲力竭,姿態儘顯頹然,而吸血蝙蝠們卻越來越密集,快要布滿天空。

陽光已斜,血與火在蔚藍之上流淌。

“不能再等了!院長!”李源凱看到又一艘護衛艦完全失去了戰鬥力,燃起了熊熊大火,悲哀的說,“不會再有轉機了!”

陳康睜開了眼睛,他注視著屏幕,沉默了須臾,剛想要說話,就聽見通訊兵大喊道“我們我們收到了四號艦隊發來的訊號”

作戰指揮室裡發出了喜悅的驚呼。

陳康稍稍鬆了口氣,佯裝淡定的說“念!”

“我方我方目前以抵達西北太平洋,坐標東經172181,北緯33882,但遭遇敵方攻擊,預計抵達皇帝海山的時間在京城時間京城時間晚間十一時左右”頓了一下,一直中氣十足的通訊員寸頭喪氣的說,“還有總部的急令,無法給予更多的支援,令陳康神將謹慎出戰,我部一切以保存戰力為主,務必堅持到皇帝海山”

“晚上十一點?晚上十一點?”李源凱怒道,“晚上十一點黃花菜都涼了!”

陳康深深吸了一口氣,“至少現在有個確切的時間了。還有六個小時”

李源凱沉重的說“可我們現在根本扛不到晚上十一點啊!還能不能到達皇帝海山都是個問題。”

就在這時,屏幕上又爆發出一陣亮光,滿頭金發一身銀光的亨利·斯賓塞·摩根突破了重圍,進入了三號艦隊的內圈,除了還有最後一道防禦的三號航母,其他所有的艦船都在攻擊範圍之內。

張左庸追了上來,卻連亨利·斯賓塞·摩根的尾巴都沒有摸到。

銀光閃過,亨利·斯賓塞·摩根已經停滯在距離他最近的羊城號的艦島麵前,高清屏幕將一切呈現得清晰極了。被打的全是窟窿的紅色旗幟,鐵灰色的艦島上火控雷達和相控陣雷達模塊,一排裝著防彈玻璃的觀察窗,以及浮在觀察窗前的亨利·斯賓塞·摩根,他的金發在海風中飄揚,嘴角勾起了一抹愉快的笑容,還有在他對麵,毫無懼色的羊城號大副和水手。

亨利·斯賓塞·摩根觀察了十多秒,沒有看見令他愉悅的恐懼,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於是他抬手,射出了遮蔽了夕陽的慘白光柱。

戰鬥指揮室的人們全都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隻有陳康麵無表情的注視著,那道光芒膨脹,收縮,洞穿了試圖用自己擋住死光的太極龍重裝戰士,接著穿透了艦島,接著整艘船劇烈的搖晃了幾下,立刻啞了火。

李源凱表情痛苦了一霎,就轉頭看向了陳康神將,“院長,您還不出手嗎?你還不出手,也許我們真堅持不住了”

陳康比李源凱更清楚這一點,可他也更清楚自己隻要動手,那麼卑鄙無恥的星門肯定會指責他破壞《圓桌協議》,然後肆無忌憚將神將投入戰場,接下來的戰鬥會更加的被動。更何況本身他的實力也比不上第四神將約翰·克裡斯·摩根,在沒有進入太極龍控製的範圍之前,輕舉妄動,隻會帶來更快的覆滅。他現在必須得壓抑住這種衝動,能夠不出手,就絕不能出手。

“再等等。”陳康冷聲說。

李源凱咬了咬牙,低聲說“我們現在有了四號艦隊的坐標,可以把戰機派出去了。”他頓了一下,“等他們衝進來的時候,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

陳康緘默了一會,點了點頭。

屏幕上,羊城號正有不怕死的士兵向著滿是燒焦骷髏的駕駛室增援,他們不顧一切的握住滾燙的船舵和操縱杆,讓偏離了航向的船隻回正,可就在幾個呼吸間,又是一發白光灌了進來,煙霧白茫茫的從破碎的窗戶裡飄了出來,這些煙霧散儘之後,駕駛艙裡全是焦黑的雕塑。

太極龍的天選者們不要命的撲了上來,亨利·斯賓塞·摩根在戰圈內輾轉騰挪,用儘了技巧和花招戲耍太極龍的天選者,他們不斷的合圍,試圖殲滅或者將他困住,卻力有未逮。他始終有餘力向著一波又一波前赴後繼試圖控製羊城號的士兵發射致命的白光,就像是在玩一個愚蠢的塔防遊戲。

終於,又有星門的天選者和無人機突入了內圈,一發炸彈丟在已經傷痕累累的羊城號上,這艘犧牲了無數人的護衛艦,還是沒有逃過劫難燃起了熊熊火光,於是它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剛剛還奮力還擊的艦炮也偃旗息鼓。

一切都如同自己所料,亨利·斯賓塞·摩根心想戰鬥應該快要結束了,太極龍的天選者們已經是強弩之末,此時還沒有載體能夠增援上來,說明他們已經投入了所有的後備力量。隻要把航母周圍的艦支一支一支消滅,三號航母和陳康神將不過就是甕中之鱉。

“夥計們!加把勁!也許我們能趕上晚餐。”亨利·斯賓塞·摩根在通訊頻道裡大喊,得到了零星的回應後,他低頭看了眼如同漂流燈般的羊城號,卻看到令人震撼的一幕。

那些穿著單薄衣物的太極龍戰士竟然沒有逃跑,子彈和技能在海風中朝著他們漫卷,他們隻穿著件單薄的防彈衣,就拿著滅火器和消防籠頭竟然試圖滅掉熊熊的火焰,要知道艦支一旦燒起來就算能撲滅大火,很可能也會喪失動力,再說萬一燒到了彈藥庫或者油庫,更會直接爆炸。這個時候還不逃命,遲一點想要逃都逃不掉了。可那些士兵像是瘋了一樣在滅火,沒有一個人跳海。甚至還不斷有人試圖重新進入燃燒著的艦島,想要啟動什麼設備。

亨利·斯賓塞·摩根親眼看見一溜子彈將一個太極龍戰士打成了篩子,血花四濺,接著又一個跟了上來,撿起消防栓繼續滅火

片刻之後,羊城號上已經停止射擊的艦炮又重新轉動了起來,猛烈的火光點燃了焚燒一切的晚霞。

亨利·斯賓塞·摩根放眼望去,已經有三艘太極龍的艦支陷入這種狀況,可沒有一艘艦支放棄,完全在用血肉之軀在驅動戰艦。不僅如此,遠處的三號航母上,太極龍戰機正一架接著一架頂著炮火和技能在起飛。就在他觀察的瞬間,就有一架殲35在剛剛彈出航母的時候,被擊成了慶典中的盛大禮花。但下一架絲毫沒有猶豫,衝過了漫天的火光,急速拉升。

腥鹹的海風吹過來,他甚至能聞到濃濃的肉烤糊的焦香味道,想起昨天吃的燒烤,他抽動了一下嘴角,叔叔告誡過他的話“絕境的野獸最危險”又在腦海中泛起,他打開指揮聯絡頻道,冷冰冰的說道“通知福特號,再派兩隊戰機和兩隊天選者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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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起飛?”

“現在怎麼起飛?”

“不要說密密麻麻的子彈和技能了,起飛航道都沒有清出來,我們怎麼起飛?那不是送死嗎?”

301航空團的飛行員們在機庫中麵麵相覷。舷側升降機已經緩緩打開,硝煙跟隨著海風一擁而入,衝淡了機油味。爆炸聲、引擎的轟鳴,以及子彈發射的聲音陡然間大了起來,地勤工作人員們卻充耳不聞,仿佛不清楚外麵凶險的戰況,每個人都在旁若無人的工作,叫喊聲不絕於耳。

“這是命令。”航空團指揮官袁時龍的聲音有些乾啞,“我知道很難,但任務必須完成。我會請太極龍戰隊的人幫忙清空起飛航道。”

喧鬨聲戛然而止,世界陷入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寂靜。

麵對死亡時,誰又不害怕?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麵對沉默袁時龍微笑了一下,“我先給大家打個樣。”

說著袁時龍轉身向著自己心愛的座機走了過去,走了幾步,他回頭嚴肅的敬了一個禮。接著快速的繼續向前走,背後響起了腳步聲,他回頭就看見團裡的金盔飛行員劉同追了上來,他的臉色和所有人一樣蒼白,隻是可能因為麵相成熟,稍顯得鎮定一些。對了,劉同的老鄉他的好哥們邵一凡就在昨天,好像是今天犧牲了。一整支船都沒有活一個人。現在想起來,不過是一天時間,就感覺好遙遠

“讓我先。”劉同低聲說。

“劉同”

“論飛行技術,你比不過我,讓我先!”劉同說,“再說了,那有指揮官先上的?萬一你掛了,那對士氣的打擊多大?”

“艸!你彆咒我,我還想我還想”袁時龍泄了氣,輕聲說,“彆一起飛就死,好歹拖一兩個下水。”

劉同笑了一下,笑得很難看,他和袁時龍握了下手,大步的向著自己的座機走去。

他聽見有人在喊“301航空團萬勝!”

淩亂的腳步聲響了起來,機庫裡又恢複了活力。

很快劉同的351號就被移動了舷側升降機,他爬上了飛機,戴好了頭盔。

此刻斜陽晚照中的西北太平洋,遠近皆是一片火紅。這紅色在燃燒,仿佛鋼鐵鑄就的艦船都是滾燙的,原本應該涼爽的晚上顯得灼熱異常,四麵八方都是火雨,場景猶如末日。其他艦船或多或少都受到了攻擊,麵貌慘不忍睹。穿著飛行服的劉同感覺渾身滾燙,手掌上全是汗水。他微顫著身體在地麵引導員手勢的引導下,緩緩地滑到起飛區。

“351號飛機準備起飛。”

“351號飛機準備起飛。”

“351號飛機準備起飛。”

廣播聲穿過了連串的爆炸聲和機槍聲,像是出征的號角。對正、抵住止動輪擋、升起偏流板、檢查油量艦載機飛行需要艦、機充分配合,僅一個架次的起飛訓練,飛行員和地勤人員就需要完成六十五個流程,每一個流程都容不得一絲差錯。他已經完成過無數次這些流程,在這艘他引以為豪的航母上成功起降過一千多次。

他是王牌飛行員。

他不應該感到恐懼,可眼前射線不僅淩亂還密密麻麻,無人機在空中亂竄,射出鐮刀般的紅色子彈線。導彈和技能在海麵綻放,水柱衝天而起,而這些水花還沒有能落回大海,就在燃燒著的戰艦上蒸發。

劉同心驚肉跳,他清楚很大概率這是他最後一次起飛。

可在地勤人員揮舞手勢時,他還是下意識的開始加油、加速發動機的轟鳴聲超過了爆炸聲,他的頭靠向了座椅後枕。心臟也在轟鳴聲中加速到了極致,他閉了下眼睛,抬起右手行禮,示意起飛助理可以起飛。

“砰!”止動輪擋迅即放下,飛機如同離弦的箭,迅速在電磁彈射幫助下衝出了飛行甲板,發動機功率在幾秒間達到最大,推動著戰機向著遍地死亡的戰場飛馳。

這一秒,他的心情反而平靜了下來,蒼白的臉上泛起了紅暈,眼前五光十色,閃耀著夕照的太極龍天選者正在為他護航,但他清楚迅速升空才是最大的保障。他打開加力,猛拉操縱杆,殲35的兩台太行引擎爆發出更為強勁的推力,如一條仰起的眼鏡蛇直刺斜上方的天空。很快頭盔裡就識彆出了密密麻麻的星門天選者,並且發出了警示聲,觀察到有星門天選者從右後方向他快速逼近,他靈魂出竅,直冒冷汗,千鈞一發的關頭,刻苦的訓練起了作用,他的意識還沒有決定之前,身體就操縱戰機做出了緊急規避動作。機身急速扭轉,做出了匪夷所思的向上s形機動飛行,在千鈞一發之際和敵方拉開了一點距離,並且與一道差點捅穿他機翼的粗大激光擦肩而過。

他正慶幸之際規避掉了傷害,暫時的安全了。就看見標號“301”的戰機在空中解體,“301”是袁時龍的座機。一道激光將它直接劈成兩截,在袁時龍彈射出來的瞬間,又是一道激光跟上,戰機發生了爆炸,彈出來的袁時龍直接變成了一道火光,奇跡的是袁時龍的傘竟然在空中打開了。紅白色的降落傘吊著一團火焰,慢悠悠的在四散如煙花的零件中下墜,像是孔明燈。

劉同失神了一瞬,他想也許不和袁時龍交換順序,袁時龍就不會死。

轉念他又覺得無關緊要了。

反正遲早的事。

隻要能把袁時龍的那份戰績一起完成,他願意付出生命為代價。

如果這輩子的不夠,下輩子的也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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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金號也燒起來了,有沒有人能去管一管?”張左庸在切換到與指揮中心聯絡的通訊頻道,大吼道,“指揮中心,還在等個jiba!把所有人都派出來。”

這一次通訊頻道裡響起的不是李源凱的聲音,而是陳康神將的聲音,他沉聲說道“李源凱自己都已經上了。”

張左庸愣了一下,苦笑著問“院長,您的意思是連輪換的都已經全上了?”

“是的。”陳康神將回答道,“再過三個小時,絕大多數戰鬥人員的載體都會進入冷卻狀態。”

“報告!西南方向檢測到大量的天選者。”

張左庸沉默了下去,想到他們還有壓箱底的牌,他又淡定了一些,苦笑著說道“最後可能還是需要您出戰。”

陳康神將冷冷的說道“我不會,也不能出手。”

張左庸知道陳康的決定是正確的,這卻尤其叫人絕望。他抬眼看了看戰鬥頭盔上的顯示,他的載體剩餘時間還剩下三十七分鐘。他不知道這三十七分鐘過後,有多少人和他一樣隻能返回本體,不過好像已經影響不了戰局了,星門的增援再次到達之時,就是他們走向毀滅的倒計時。

如今每一艘戰艦都是他們的陣地,當航母周圍所有的陣地的失守,那麼三號艦隊唯一的選擇就是沉屍大海。

殘酷的是不過是短短的一天時,戰爭的血肉磨盤就碾碎了千百個鮮活的生命,頑強的羊城號,此時已經不是火艦,而是血艦。已經被熏黑的羊城號雖然已經落到了艦隊的最後方,卻還能緩慢遊動,跟上隊伍。雖然大部分主武器都不能利用計算機操控了,但還可以手動。穿著單薄防彈衣的水兵們在橫滿屍體和血水的甲板上對星門的天選者進行反擊。

這艘冥頑不靈的護衛艦讓原本士氣高漲,以為馬上就能回去的星門天選者們頭疼不已。投入太多兵力似乎不值得,它遲早都會完蛋。不消滅它,仿佛就像是飯桌上始終有隻蒼蠅在嗡嗡作響。

休息了好一會,重新回到戰場的亨利·斯賓塞·摩根惱火萬分,他決定親手結束這艘護衛艦的生命。他感覺到了羊城號似乎成為了一個堡壘,一麵旗幟,隻要它還堅持著,其他人就覺得局勢還沒有到最糟糕的地步。

因此亨利·斯賓塞·摩根決定用極其血腥、極其殘酷、極其刺激的手段,以此來瓦解太極龍那令人厭煩的鬥誌。

在又將一個太極龍戰士擊殺成dna螺旋之後,亨利·斯賓塞·摩根轉身向著綴在艦隊尾部的羊城號撲了過去,在化作一道銀光跳到艦炮邊的瞬間,他甩手,就用手掌削掉了一個戰士的腦袋,然後像是抓著籃球一樣,抓著死去戰士的頭,慢慢的向著艦島的方向走,死不瞑目的頭顱還在滴著血,屍橫遍野的甲板上有些單兵作戰的戰士舉著槍,有些三人一組的戰士正在發射針對載體的“風伯追蹤導彈”。

發現了異狀的戰士轉身朝著亨利·斯賓塞·摩根射擊,然而打在銀色的盔甲上卻連一個疤痕都沒有留下來。而射向亨利·斯賓塞·摩根腦袋的金色的子彈卻像是射在了虛影中,徑直了穿過了他的腦袋,一秒都沒有停留,就消失在海風中。

“血肉之軀可能抵擋得住鋼鐵洪流?”

亨利·斯賓塞·摩根用怪腔怪調的中文低聲吟誦,這聲音雖不高,卻能擴散到四麵八方,叫每一個都聽得清清楚楚。

回應亨利·斯賓塞·摩根的隻有四麵八方掃射而來的子彈。他冷笑著閃過長長的火鏈,閃電般走到了甲板的中間,將手中的頭顱砸在前方太極龍戰士的臉上,頓時紅色的血和白色的腦漿就濺了一地一身。

“血肉之軀可能抵擋得住鋼鐵洪流?”他又說,這輕蔑的語句在戰火中是最冷酷的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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