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真有這樣的感情嗎?單方麵的付出,即便沒有回應,沒有任何回報,也不會覺得疲倦,不會累,不會退縮嗎?
魏京華搖了搖頭,她不信。
殷岩柏大概就是一腔熱血,熱一陣子就淡了。
兩人前後出了宮,翻身上馬各自回家。
魏京華隻道了句,“一路順風。”就沒彆的話了。
倒是殷岩柏一直騎馬在夜風裡佇立了良久,久的月亮都偏西了,他才打馬回府。
……
沈仕揚一連在魏京華手裡折了兩個死士。卻沒能把魏京華從鷹揚府裡排擠出去。
原想著能利用死士抓到魏京華與晉王爺之間的把柄,報給聖上知曉,離間聖上與晉王爺之間的關係。
既然拉攏不了晉王爺,那就反過來打壓也好!
誰知晉王爺竟堂堂正正的當著聖上的麵承認他喜歡魏京華,反倒叫聖上覺得自己這弟弟真是一片赤誠,在他麵前毫無隱瞞。
“也不是全無收獲,”沈仕揚拱手對二皇子道,“如今晉王爺不是離開京都,去麓山迎接大長公主了麼?這一來一去得一個月呢。”
“你彆操心了,魏京華不過是個小女子,她就算在鷹揚府也成不了大氣候。”二皇子拍著他的肩微微一笑,“威脅不了你的地位。你安心娶妻,安心做你的姐夫就是。”
沈仕揚勾了勾嘴角,拱手道,“是。”
沈仕揚與魏婉容的婚期就定在這個月月中。
晉王爺也恰離開京都有七八日了。
他離開的頭一天,常武在魏京華麵前露了個臉兒,似乎是故意叫她知道,他們沒跟著去麓山,而是留下來聽她差遣的。
常武又教了她怎麼吹那個鳥哨,她學會了如何吹出一個求助的音,常武就沒再露麵了。
魏京華一向警覺敏銳,卻沒有察覺有人盯著自己的跡象,不知他們是沒有暗中追隨,還是距離較遠。
以至於她幾次都想要吹響那哨子試試……後來想起狼來了的故事,生生忍住了。
魏婉容大婚這日,魏京華恰休沐在家。
魏家上下熱熱鬨鬨的,白姨娘掌家,很有風度。沒有因為魏婉容不是她生的,就在婚事上苛待她。
魏婉容的嫁妝也是叫魏敬賢都過了目的。
這日一大早,魏敬賢竟忽然來到鳳仙閣,找到魏京華,“你去送送你姐姐。”
魏京華聞言一愣,“怎麼送?”
“扶轎而送。”魏敬賢板著臉,“這是京都的規矩,自家有妹妹,可以扶轎送到新郎家裡。”
魏京華聞言噗嗤一笑,“爹爹收了沈家什麼好處?”
“你這是什麼話!”魏敬賢臉色一沉。
“爹爹誑我是在巨鹿長大的,不曉得規矩?扶轎而送的是貼身的丫鬟,日後要做陪房的。若是妹妹,那就是媵妾。”魏京華眯眼打量這魏敬賢,“我在爹爹眼裡,就這麼沒價值嗎?還不如沈家的女婿?”
魏敬賢被嘲諷,臉上掛不住,“胡說八道!你說的是巨鹿的惡習吧?京都沒有這樣的說法兒!”
“不如我們叫來喜娘問一問?”魏京華並不怕他。
魏敬賢氣哼一聲,“你不願送,就不送,說的這話來膈應我!你若不願送,今日也彆呆在家裡礙眼,等你姐姐出了門,你再回來!”
他氣咻咻的拂袖而去。
魏京華卻有些狐疑,鳳仙閣在魏家最是偏僻的角落裡。家裡的人除非是要賞荷賞景才會往這兒來。
可如今也不是賞荷的季節,滿池子乾枯的枝葉,基本沒人往這兒來。
她礙著誰的眼了,竟要把她趕出家門去?
魏京華略一琢磨,覺得這事情有些蹊蹺,像是何人逼迫了爹爹,故意叫她給魏婉容扶轎,好折辱她。
她是姓魏的,折辱了她,爹爹麵兒上也不好看。所以爹爹隻是過來那麼一說,料想她一定不會去,順勢可以罵她,叫她離開家,彆撞上沈家來接親的人。
“沈仕揚能逼迫了爹爹?”魏京華嘀咕一聲,搖了搖頭,她爹怎麼說也是六部中工部的人呐!豈會害怕鷹揚府的一個副朗將?
一時沒有頭緒,魏京華且把這疑問按了下去。
她換了身出門的衣裳,沒走熱鬨的前門,直接從後頭角門離開了魏家。
魏家外頭的整條街巷都是熱鬨的,有些百姓是衝著熱鬨而來,有些是衝著賞錢。
魏京華在人群裡鑽來鑽去,擠出了一身的汗,終於從人堆裡擠了出來。
她拍拍手,正要快步離開,卻有一頂轎子,正停在她家巷子外頭的一株大柳樹底下。
轎子側麵的窗戶簾子掀著,外頭的丫鬟弓著腰,與轎子裡頭的人說話,“這會兒人太多,待會兒沈家的人迎了親走了,婢子就到魏府去尋她!”
魏京華偏了偏頭,她們去魏家尋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