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京華,醫行天下!
“耶律泰真是個好人。”魏京華嗅了嗅白瓷瓶裡的藥香。
清新的草藥香氣,帶著草原上那種乾淨純粹的氣息。這藥比她當初在京都裡見過的精品也不差了。
她倒出藥來,一點兒沒客氣的抹在自己的手上。
她手上已經乾涸結痂的傷口,先是刺痛了一陣子,但立時就被涼涼的藥膏撫慰了,清涼的感覺順著傷口滲入皮肉,她的手被滋潤鎮定,心情也無比的美麗。
那婢女目瞪口呆的看著她,甚至手上還保持著藥瓶子被她拿走時的姿勢。
魏京華衝她笑了笑,“你不用試探我,我受之心安理得。這藥是好藥,我收下了。”
她抹了藥,把藥瓶子往懷裡一揣,翻了個身,拉過薄毯蓋在身上,和衣而睡。
帳內好一陣子都是安靜的。
魏京華已經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時候,那婢女才悉悉索索的動起來。
她吹熄了燈,輕輕在帳內另一張很小很窄的榻上躺下了。
魏京華沒睜眼,咧嘴笑了笑,很快便睡著了……不是她沒心沒肺,不知殷岩柏情況如何還能睡著。
實在是她太需要休息了,人隻有保持充足的精力,才能更冷靜的做出判斷。
次日清早,那叫麗光的婢女開始擺飯的時候她就半醒了。
她沒動,一直到麗光過來叫她,她才起身。
契丹女子的衣服,不似大夏貴女的衣服那麼矜貴,最大的好處就是,她和衣睡了一整夜,起來竟不見這衣服有什麼狼狽,仍舊整整齊齊的。
她滿意的抻了抻衣服,坐下開始用飯。
羊乳羹,奶黃包,各種鮮美的水果,都不是京都的口味。
不過好在魏京華也不是徹頭徹尾的京都人,她在現代的時候,早餐就經常一杯水果,一杯奶對付。
“不知道姑娘吃得慣什麼,所以……”麗光好奇看著她。
魏京華點點頭,“這樣就很吃得慣。”
她毫不挑剔,津津有味的吃著。
帳內安靜,帳外卻傳來一些異動。
“外頭什麼情況?難道又要出征?”魏京華問道,“郡王不是昨日才出征回來?”
耶律鬆石說,他昨日戰敗,乃是退兵回來的。
他不至於今日就又去吧?
麗光到帳門口,朝外看了一眼,她咧嘴一笑,“不是……婢女能出去一趟嗎?”
魏京華點點頭,“你忙你的!”
麗光立即掀開帳簾,疾步出去。
帳簾落下之前,魏京華的餘光瞟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她眼皮一跳,還未看清楚,那帳簾就啪嗒落下了。
一口羊乳羹,梗在了嗓子眼兒。
魏京華嘖了嘖嘴,先前吃著還挺順口的羊乳羹,這會兒卻有了點膻味兒。
“人還真是不禁慣,越慣越挑剔。”她笑了一聲,把羊乳羹放在一旁,撿著自己喜歡的水果吃飽了便等在帳中。
她琢磨著,用不了多久耶律鬆石就會派人過來,叫她去問話。
果不其然,等了有一兩刻的功夫,昨日領她看營帳那兵吏就來叫她。
那人領她走了個帳篷,很近的距離,便伸手說,“請”。
這不是耶律鬆石的大帳。
但從外頭看,這大帳的麵積也不小。
魏京華點頭進去,見坐在胡凳上的是神清氣爽的耶律泰。
“魏姑娘昨夜睡得好麼?”
魏京華點點頭,她卻是立即想到,剛剛她看到的那個高大健碩的身影,正是進了這個營帳。
那人是來見耶律泰的。
他同耶律泰說了什麼?
“魏姑娘先前是與晉王一起,落在了耶律嶧的手裡?”耶律泰問道。
魏京華點點頭,“是。”
“那你是如何獨自一人脫身?又如何在草原上迷路,遇見我爹的呢?”耶律泰笑眯眯的,消瘦的臉龐溫和無害。
魏京華垂眸笑了笑,“我本在帳中,晉王去尋耶律嶧說話,但帳外忽起角聲,提醒敵情。未見晉王回來,他定是雖耶律嶧出戰去了,我是打算在帳中等他回來的。即便是被人所困,但我二人在一起,總好過彼此分離。”
耶律泰皺了皺眉,看她的目光深沉了些許。
“但沒想到,耶律嶧身邊的副將夷離堇忽然到帳中來,先是騙我說,他已經與晉王商量好,先帶我離開,而後晉王也會趁亂離開。我們會在鬆漠郡王的營中相會。”魏京華說道,“我沒隨他走,卻被他趁營中空虛,耶律嶧未曾防備,被他擄了出來,蒙著頭帶去草原之上,他要殺我……”
魏京華把兩人的一番對話,以及她如何脫身,都講述了一遍,無一隱瞞。
“這麼說來,這夷離堇竟是兩麵三刀,牆頭上的草?他表麵是忠於我爹的,可背地裡,卻也算計著我爹?”耶律泰問道。
“事實我都說了,他是什麼樣的人,不用我判斷。”魏京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