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煙沈崢!
再多的勸慰都顯得那麼蒼白,他唯有一句“不是”。他第一次懊惱自己怎麼不會哄哄女孩子,如果是紀星遲早就哄得傅南煙睡下了吧。
他不知,若真的是紀星遲,傅南煙反而更睡不著。
她清醒慣了便難得糊塗,即便糊塗也隻不過想要一個傾聽者,沈崢這樣的剛剛好。
她有一句沒一句的說完,自己終於經受不住困意放下眼皮,沈崢都聽著,突然聽到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
有什麼可對不起?
他欲問,又見傅南煙唇瓣微張,他湊近,“師父,對不起……”
如一盆寒冬的冰水當即從頭頂澆了下來。
又是師父。
上次她被下了藥,喊的就是師父,現在也是。
她找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將他當做了她的師父。
想他沈崢自詡孤傲,卻淪為了他人的替身。沈崢的心寒了下來,望著懷裡的傅南煙,卻無論如何都下不去將她推開的手。
“周衍。”
周衍立身於窗外,“屬下在。”
“查她的身世。”
“是。”
“慢著,還有,再去查查她師父是誰。”
周衍離開後,沈崢抱著傅南煙,見她氣息平穩了便將人從懷裡挪出來,這動作極輕,傅南煙沒半點感覺,沈崢又替她把被子掖好,做完這一切後他起身下床,穿好衣服推開門離開。
第二天日上三竿,傅南煙扶著腦袋渾渾噩噩起身,卻發現入目的場景陌生又熟悉。
師父的床。
她懊惱地錘了錘自己的腦袋,想起昨天迷糊時候說的話,好丟人,怎麼犯老毛病了,一有事就下意識找沈崢的破習慣什麼時候能改好!
走出門,勞叔正在打水,傅南煙忙上前幫忙,“我來。”
他一愣,道“姑娘醒了?我來吧,姑娘細皮嫩肉的怎麼能做這些?”
“什麼細皮嫩肉呀,我隻知道尊老愛幼,打桶水而已,勞叔彆擔心。”
傅南煙乾起這些活來很熟練,她以前什麼苦都吃,這點兒簡直不在話下。
“對了,公子呢?”
她有點害燥,畢竟平白無故半夜跑人床上睡了一覺,這事兒怎麼都不像個姑娘家能乾出來的,可她偏偏乾了……
“少爺出門去了,他總是這樣忙。”看著傅南煙隻穿了件薄衫,他想起來,“對了,少爺說姑娘來時穿的太單薄,專門給你準備了衣裳,在屋裡呢,姑娘怎麼沒穿?”
衣裳?
傅南煙進屋一看,床邊還真放了一件疊好的淺色外衣。試了試,穿上正合身,薄厚也適中,正是當下時節穿的。
她心裡暖乎乎的,跟勞叔道過彆後,她折身入宮,路過街邊小攤還買了兩張鮮花餅,半道上一輛馬車攔在她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