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記得。”
傅泱指尖微顫,指腹下凹陷下去的粗糙疤痕一塊接著一塊,不知這具身體的主人到底受過多少傷。
“疼不疼都不記得,那你記得什麼?”
“該忘的忘不掉。”
沈崢有點頭痛,可也不至於撒酒瘋,這些年來,他眼前的幻像一次比一次真實,最初他痛恨這樣的病症,直到傅泱不分青紅皂白地闖進他心裡,他竟然開始放縱。
他勾勾唇角,譏笑自己自欺欺人。
傅泱讓吳管家打點熱水來,師父總是矜貴的樣子,這般醉酒還沒有人打理,她於心不忍。
水溫剛好,傅泱給他簡單的擦了擦,脖頸,胳膊,胸膛,所過之處觸目驚心。要多深的傷口才能留下這樣的疤痕?
擦到手腕的時候,她忽然注意到一塊齒印。
一些畫麵就在腦海中放映了,她記得那時候沈崢是待她好的,她擅作主張挨了一箭,拔箭時有東西送進口裡,她隻顧著咬緊牙關,後來才知道是沈崢的手。他不僅全程一聲不吭,還安撫她,給她謀求職位。
是她成為上卿後沈崢才開始疏遠她。
她不明白為什麼。
也不想知道。
這幾年她越發想通了一個道理,不是凡事都有答案,不必要的事情不用追尋。或許對於沈崢也是這樣,她於沈崢,隻有殺他這一條需要一直悶頭走下去,至於沈崢怎麼想的,不重要。
“睡吧。”傅泱給他衣服穿好後打算趁機溜之大吉,忽的被沈崢握住手腕,沈崢道“我一生索求太多,不得不付出代價,或許隻有這樣才留得住你。”
他把傅泱拉到床上摟住,合上雙眸傅泱聽到他在耳邊低訴,“是我放縱,彆怪我,待事情結束我就放你走,好不好?”
傅泱剛硬下來的心因這一句軟化。
她轉過身,沈崢英俊的臉龐近在咫尺,甚至不知道他是清醒的還是醉酒中。他還在思念那個曾經救過他的女孩吧,傅泱隻是一個替身罷了。
……
她再睜開眼睛,榻上已經沒了沈崢的身影,半個月後丞相府門大開,吳管家來報,“小姐,少爺說您可以出門了。”
傅泱微怔,彼時她正在沈崢的書房裡尋找線索。
“知道了,師父人呢?”
“少爺說他要出趟遠門,小姐照顧好自己。”
就快過年了,他要去哪?傅泱也沒多想,隻道“嗯,你下去吧。”
回京都赴了場鴻門宴,被沈崢軟禁小半個月,再次踏出沈家大門,傅泱直接去了入雲閣。
如今的她今非昔比,就連黛青也要敬她三分。
“我聽說你剛回來就被沈崢困住了,這是剛出來?”
傅泱幽怨地瞥了她一眼,“知道還不去救我。”
“救不出來啊,你家師父你是知道的,他想困住一個人,除非禁衛軍壓垮沈家大門,不然誰也彆想進去。”
正因為明白這個道理,傅泱壓根就沒怎麼反抗。
她問起正事“江姿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