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能怪我,還不是因為……”
他甩甩發麻的胳膊,話說一半望見一言不發的江姿蟬,又老老實實把餘下的控訴吞回肚子裡。
“外麵成群的鴿子怎麼回事?”
“鬼知道!”提起這個,男子更憤懣,“厭火狗皇帝跟瘋了一樣到處抓白鴿,把方圓十裡的鴿子都抓了個遍,弄得這些鴿子到處飛,改叫鴿子城算了!”
“上麵的字是誰寫的?”
“什麼字?”
傅南煙撚了些許粉末,指尖掉落一片灰黑。
“想把撫河郡從厭火手裡搶回來嗎?”
男子怔楞片刻,幾乎咬著牙根道“想、做夢都想。”
多少人死在他們手裡,他們本來有著平和安寧的生活,本有和睦的親人朋友,可這一切都在厭火闖入撫河郡的那一刻起破滅。
那些慘死在厭火刀下的亡魂,那些門上不得入土安葬的人……男子緩慢攥起拳頭。
傅南煙注視著他,雖聲量不大,分量卻有如沉重的鐘鼓,激響榮忻積蓄已久的熱誠。
“繼續做、當你把火罐的成分徹底研究出來,厭火就失去了駐足大楚的一隻腳。”
她把載著焦土的紙推到男子麵前,“為了把他們趕出去,大楚將士將戰鬥到最後一刻。”
“你不孤獨。”
……
榮忻對著自己撿回來的灰黑粉末在油燈下焦頭爛額,他沒想過有朝一日他這靠江湖騙術營生的半吊子道士,竟然在和響當當的四神十六部將軍一起作戰。
一個女將軍,處處透著生人勿進的氣息;一個小白臉,大概是給她們打雜的;還有畫像上的活菩薩似乎身體不舒服,如今正休息在他的榻上……
他偷偷抬眼,順著屏風空隙看去,女將軍正在給活菩薩喂水喝。
“我說真的,這水有味道,彆是有毒吧?”曲良熙表情很是一言難儘。
“你以為這裡還是皇宮,給你們喝的都是日出時現采的泉水?”
在這種偏遠的地方,沒有世子也沒有下人,更沒有新鮮又甘甜的泉水,隻有這種從井裡舀出來的,帶著曲良熙口中“怪味”的水。
自然比不上小世子金枝玉葉喝的水,但要說有毒,那就有點過分了。
“我在軍營也沒覺得這麼奇怪啊。”
江姿蟬放下碗,瞥了他一眼,“要不讓你跑十裡路再聞聞?”
他每天在軍營受訓,累到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哪裡還會在意水是什麼水,吃的是米還是饃?
“行了,看你那慫樣。”
小世子在心裡暗暗記下江姿蟬一筆,等他回京都挨個向他爹告狀,一個都彆想跑。
傅南煙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本來他們的目標很明確,但通過榮忻的描述得知孟冷玉已經投靠厭火,難不成他們能從一個背信棄義的叛徒口中得知想要的信息?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江姿蟬看了看她虛弱的身子,金貴的小世子又在,這比她自己一個人行事有壓力的多“我得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