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煙沈崢!
傅南煙久久沒有回答,沈崢翻過身去背對著她。似乎,從來都隻是所向披靡、無所不往的少年,終於有了害怕的時刻。
他的一舉一動儘在傅南煙的感知中,她抿了抿唇,湊到他身邊去。
“你在生氣嗎?”
沈崢不懂,“什麼?”
“這一切。”
如今,有人擺明了告訴他們就是被人操控的傀儡,現如今的情況十有八九還要照著被安排的路線走,沈崢擔心的事情,傅南煙也同樣擔心。
半晌,沈崢道“休息吧,還要事要做。”
“要說清楚。”傅南煙爬到他的那邊,“你答應過不放開我的手,現在呢,你又在退縮。”
沈崢睜開眼睛,即使什麼都看不見,但他感受的到,阿泱離他很近、很近。
見他不說話,傅南煙更鬱悶。
“就算一切都是假的,可你我之間、萬中無一,你不能總是這樣要我追著你跑,你總想把我甩開,如果哪一天我累了,不追了呢?”
她剛說完,一隻微涼的手輕輕攥住了她的手掌,一開始很輕,後來不由自主的攥牢。
“如果累了,就停下,做能讓你開心的事。”他語調平靜,不知壓抑了多少情緒,才如此。
明明他拉著她的手,攥的這樣緊,卻又說這種大愛無私的話,傅南煙真是心裡有氣也不知該如何對著麵前的少年發。
想從前那般大吵大鬨,逼迫他要了自己,像回事嗎?
她知道,要讓沈崢對她自私比登天還難,一條遠到天邊的路她想一下子走完不可能,但現在,她莫名的有些疲倦。
或許,她不該把注意力放在這件事身上,還有那麼多那麼多的要緊事等著她扭轉乾坤,她卻不爭氣的陷在情愛裡麵。
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了呢……
她無聲的歎了口氣,似感受到她的情緒,沈崢的拇指一下又一下的敲她手背,傅南煙垂眸,輕聲問“你覺得這些鼠群,正常嗎?”
“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此龐大的鼠群馮邦不會毫無察覺,沒有暴民叛亂,山城縣被屠城的真正原因是為了堵住村民的口。”
“那莊澤語會是內鬼嗎?”
他敲打的動作沒有停,也沒有回答。
外麵仍有鼠群吱吱叫的聲音,單一隻老鼠叫喚不起眼,合起來,便讓人感到不寒而栗。
“碩鼠食人,倘若被有心人利用,怕是一場災難吧。”
“這世上不能有第二個山城縣。”
沈崢說的是“不能”,就像他曾經把傅南煙塞進通往彆處的小道,隻身一人堵住門,對她說“我要翻案”時那般篤定。
“那我們就把它攔在這裡。”傅南煙輕拍他的背,忽然轉了話題,“我以前睡不著的時候,有人會給我哼一首曲子,慢慢地我就不知不覺進入夢鄉了。亦承,你很疼吧,不然不會靠敲打我的手背維持你的注意力,可你現在需要休息,那首歌我哼給你聽,好不好?”
她輕輕地唱。
睡吧,睡吧,人生一場大夢,世事幾度秋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