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德聞言,原本就如墨色的臉更沉,道“什麼叫我想讓你怎麼做你自己要做什麼難道自己心裡沒數嗎”
沈惜霜處變不驚“訂婚日期定在下個月底,您就是再著急,頂多就是再等一個月而已。”
沈正德朝沈惜霜走近一步,年過半百的他,臉上的神色和沈惜霜有幾分相似。隻不過,沈惜霜是個女人,柔和了這份嚴肅。
“沈惜霜,不是我逼你的,這點你心裡要清楚。”沈正德說,“當初讓你當總經理,是看中你的能力。可你呢給公司帶來的是什麼”
沈惜霜放下自己手上的筆,對上沈正德那雙和自己有幾分相似的眼眸,冷聲道“很抱歉,這個總經理的職位我並沒有很想當。”
這話說出口是何等的任性,沈惜霜再清楚不過。
像是個任性生氣的小孩子,做著徒勞無用的幼稚言行。
很明顯,沈正德也因為沈惜霜的話怔住。
因為,從小到大,沈惜霜從未有過如此叛逆的時刻。
她自幼身上就帶著某種使命,被父母重點培養成為沈氏集團的接班人。
年僅三歲的她就有三個家教老師,一天從早到晚的學習被安排地井井有條。麵對父母的要求,沈惜霜很少會說一個不字。她仿佛被洗腦一般,自幼灌輸給自己的就是要做一個優秀的人。
小學時,沈惜霜獲得過舞蹈比賽第一名、繪畫比賽第一名、書法比賽第一名、鋼琴比賽第一名、英語比賽第一名。
沒有沈惜霜做不到的事情,隻有沈惜霜想不想做的事情。
但沒有人知道,沈惜霜所做的所有事情都幾乎付出了百分之兩百的努力。
除了長得像個小仙女以外,所有老師對沈惜霜說的一句話就是“沒有天賦,但是當成興趣特長還行。”
於是沈惜霜隻能比彆人多兩倍甚至十倍的時間去努力學習,即便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去學習這些她自己都不感興趣的東西。
但她沒有反抗,也從不會對父母所做的安排說一個“不”。
初中的時候,沈惜霜的使命是考上b市重點高中,她做到了。但沒有人知道,這是她在整個初三階段每天晚上隻睡四五個小時換來的結果。她早就發現了,自己並不是一個聰明的人,所以隻能比彆人更加努力。
高中畢業,沈惜霜如願考上父母指定的大學,大學畢業後再進入沈氏集團,一切都被安排地明明白白。
甚至,連婚姻這件事沈惜霜都沒得選擇。
而現在,沈惜霜卻對自己的父親沈正德說“我不想當這個總經理。”
舞蹈,繪畫,書法,鋼琴,英語
從來沒有人問過沈惜霜喜不喜歡,她就像是個上緊發條的機器人,必須按照父母的意願去做。
“你說什麼”沈正德冷著臉看著沈惜霜。
沈惜霜輕呼了一口氣,臉上露出假麵笑容“沒什麼。”
沈正德這才緩和了一下態度“我也不是逼你。”
“我知道。您也很不容易。”
沈正德說“晚上我邀請了羅宇寰吃飯,正好,探探他的口風。”
沈惜霜公式化地點點頭“好啊。”
沈正德保養得好,即便已經五十多歲,但不難看出他年輕時的帥氣。
事實上正因為沈正德長得帥,才能讓沈惜霜遺傳到父親臉上優秀的基因,讓她也美得無可挑剔。
一對比,羅宇寰的長相就實在寒磣多了。
今年四十二歲的羅宇寰,光看外表,是絕對不如沈正德年輕的。尤其他個子矮,還有啤酒肚,笑起來時一口黑黃的牙。
沈惜霜一向不認為自己是個以貌取人的人,可麵對羅宇寰,她卻時常覺得很惡心。
餐桌上,羅宇寰張開嘴巴,“吧唧吧唧”吃著東西,那模樣真的像極了一隻肥頭大耳的豬低頭在吃東西。
以至於,一整個晚上沈惜霜連餐桌上的一口菜都沒有夾過。
沈惜霜一直知道這個大千世界百雜碎,無奇不有,但她卻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和這些奇葩待在同一個空間裡。
羅宇寰不僅吃飯聲音大,煙癮也很大。包間裡雲霧繚繞,全是他的傑作。他當然不會在意在場女士的反應,即便沈惜霜捂著自己的鼻子蹙著眉,明顯對於嗆鼻的煙味感到不適。
當著沈正德的麵,羅宇寰還算老實,那雙色眯眯的小眼睛隻是時不時看一眼沈惜霜。
今天沈惜霜的裝扮是禦姐風,長發披肩,露出一雙雪白的藕臂。她的手臂纖細沒有贅肉,白白嫩嫩,讓羅宇寰恨不得動手摸一摸。
幾乎是沈正德一走,羅宇寰就來到了沈惜霜的麵前,一把抓住她的手道“霜霜,最近都在忙什麼呢給你發短信也不回。”
沈惜霜忍著自己惡心,麵不改色道“羅總,我公司現在是什麼情況您又不是不知道,您看,您遲遲不肯簽合同,我隻能到處找新的合作商,忙得腳不沾地的。”
沈正德雙手拉著沈惜霜的手,先是摸,再是一點點的揉,他那雙又肥又肉的手,仿佛活生生的豬蹄子。沈惜霜那隻骨節分明的小手在他下,
他一臉色眯眯地仰頭看著沈惜霜說“霜霜啊,我覺得你沒有什麼誠意。你看,今天來吃飯,還把你爸爸帶上。搞得我想跟你親熱一下都不行。”
沈惜霜笑“我們都是快要訂婚的人了,還說什麼我爸爸,多見外啊。”
羅宇寰道“你還不是叫我羅總更見外了。”
羅宇寰這個人,能坐上寰宇集團分公司總經理的位置,其實精著,但這個人卻心術不正。就沈惜霜所知,他坐在這個位置上,吃的外水都不知道有多少了。
包間裡僅剩他們兩個人。
沈惜霜幾乎是一秒都不想多待,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卻被羅宇寰緊緊抓著。
羅宇寰拿著沈惜霜的手放在自己鼻子前聞了聞,感歎道“真香啊不知道,你身上是不是也這麼香。”
說著,羅宇寰就要朝沈惜霜靠近。
沈惜霜幾乎是本能,一把將羅宇寰推開。她的力氣並不算很大,但羅宇寰有些醉了。醉醺醺的羅宇寰雙頰泛紅,雙眼也布滿了紅血絲,看起來麵目可憎。
被沈惜霜這麼一推,羅宇寰一個沒站穩,人跌坐在椅子上,也打翻了幾個葡萄酒杯。
酒杯砸在地上,發出刺耳的響聲。
羅宇寰臉色微沉,問沈惜霜“你這是什麼意思”
事情其實可以不用那麼糟糕的,隻要沈惜霜肯低頭,哪怕是裝模作樣討好羅宇寰。
可沈惜霜卻發現自己怎麼都做不到。
她試過的。
沈惜霜試著朝羅宇寰笑,朝他走近一步,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羅總,你嚇到我了,我今天忙了一天,身上臭死了。”
羅宇寰的麵色終於恢複剛才那副色相,笑著說“怎麼會呢,我聞聞看就知道了。”
他說著一把勾著沈惜霜的腰。
沈惜霜踉蹌了兩步,最終還是選擇一把推開了羅宇寰。
她心裡翻湧起一股強烈的惡心,仿佛下一秒就會吐出來。
讓沈惜霜惡心的不僅有羅宇寰的神色,還有他身上難聞的味道。羅宇寰的身上有濃烈的煙味和酒味,還有他口腔裡的陣陣惡臭。
沈惜霜隻知道自己要逃,她不知道來時的路,隻是橫衝直撞地往前跑。
她隻想離開這個地方,離開那個惡心的人。
仿佛走不到儘頭似的,沈惜霜撞進了一副懷抱裡,她低著頭,神色慌張,連忙後退。
她剛想對麵前的人說一聲不好意思,不料卻反被拉住手。
沈惜霜下意識是反抗,再不然就要尖叫。
忽然,她聽到麵前的人開口。
“姐姐,是我。”
周柏元低沉的聲音,像是一道強心劑。
沈惜霜抬起頭,受驚的樣子撞進周柏元的雙眸中。
看到他,她莫名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心。
一周不見,周柏元似乎瘦了一點,五官更顯得俊冷,不易接近。
這也幾乎是周柏元第一次見到她這樣。
她害怕,無助,膽怯。
周柏元霸道又野蠻地將沈惜霜攬到懷裡,仗著身高的優勢,小心翼翼拍著她的後背安撫。他的目光冷冽望著沈惜霜來時的方向,聲音卻是截然相反的溫和“彆怕,我在。”,,,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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