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無息的,巫鐵原本的長槍就被凶兵的槍頭鋒芒切成了兩片,切麵光滑如鏡能反射出人影。
槍頭‘叮當’掉落在地,滾了兩下,碰到了巫鐵的腳尖後才停了下來。
“這是……”巫鐵瞪大眼直勾勾的看著這柄凶兵。
“白虎裂!”老鐵雙手揮動這柄凶兵,狠狠的向前筆直刺去。
長槍急速前刺,空氣穿過白虎頭顱,‘嗷嗚’一聲猛烈的獸咆聲響起,大團氣爆向四周猛地擴散開來。
巫鐵悶哼一聲,他的胸膛好似被人用鐵錘狠狠的錘了一下,眼前金星亂閃,‘哇’的一口血猛地噴了出來,身體被氣爆衝擊,猛地向後飛出了十幾米遠。
老鐵拎著白虎裂,反手一掃,巫鐵噴出的那一口血一滴不浪費的,全都落在了白虎裂上。
白虎裂槍頭上的白虎頭顱雙眸驟然亮起,兩團森森血光閃爍,猶如兩團血色火焰鑲嵌在眼眶中,散發出無窮的陰寒煞氣。
從槍尖,一點點猶如火焰的流光亮起,不斷的順著槍杆流淌,很快流光覆蓋了整條白虎裂,一聲聲低沉的虎吼聲從虎頭中傳出,被震飛的巫鐵莫名的察覺,他和這柄凶兵有了一種奇異的聯係。
就算是閉上眼,他也能感受到這柄凶兵就在前方,正在大聲咆哮著呼喊自己。
有無數人的喊殺聲從白虎裂中傳來。
有滔天的煞氣、血氣憑空冒了出來。
巫鐵眼前有無數人影在閃爍,他們手持統一製式的白虎裂,瘋狂的嘶吼著,整齊劃一的向前狠狠突刺。
驚天動地的虎吼聲震碎了虛空,那些人影麵前的各種扭曲的身影紛紛崩解粉碎,大地被炸出了一個個巨大的窟窿,頭頂有一顆顆燃燒的巨石呼嘯著墜落。
一柄柄白虎裂朝著天空刺了過去,一頭頭通體慘白、雙眸燃燒著血炎的白虎虛影衝天而起,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虎吼聲直衝高空,將那些巨大的熊熊燃燒的巨石轟成了粉碎。
幻象驟然消失,隻有剛剛那一聲虎吼聲殘留的‘嗡嗡’聲響在耳朵中盤旋。
巫鐵揉搓著劇痛的胸口站起身來,目不轉睛的盯著白虎裂。
“他是,我的了?”巫鐵哆嗦著,一步一步的走向老鐵,雙手出自本能的伸了出去。
“這是一柄,屬於真正戰士的槍。”老鐵緊握白虎裂,目光深沉的看著巫鐵,血色光芒落在巫鐵身上,巫鐵皮膚上的溫度快速升高,烤得他汗水都流淌了下來。
“或者說,這是楊戩的第二兵器。”老鐵沉聲道“那個不要臉的家夥,他說顯聖真君用的是三尖兩刃刀……所以,他也偽造了一把……”
“其實,白虎裂,或者說,白虎裂殺槍,又或者說,白虎烈血槍……這才是我們的標配武器。”
“不過,哪怕是楊戩的第二兵器,這杆白虎裂,他的材料也比我當年的那一杆要好出百倍……千倍……”
巫鐵雙手死死抓住了白虎裂槍杆。
老鐵沒鬆手,他們四條手臂同時握住了這杆凶兵。
巫鐵和老鐵直勾勾的對視,老鐵低下頭,湊到了巫鐵的麵前,低沉的說道“手持白虎裂的人……呼……你小子現在沒有資格擁有一杆白虎裂,更不要說,是楊戩隨身的白虎裂……”
“但是,誰讓現在隻有你一個人選呢?”
“所以,這杆白虎裂是你的了……如果你想從我手中接過白虎裂……就永遠、絕對、不允許,作出有辱他……以及他代表的那群人的事情。”
巫鐵直勾勾的盯著老鐵“我不會……你教我!”
老鐵認真的點了點頭“我教你……你會很苦的……嘿。”
老鐵緩緩鬆開了手,他的動作很緩慢,眸子裡的血光閃爍得厲害。
那感覺,就好像一個站在懸崖邊上、筋疲力儘的探險者,緩緩的鬆開了維係著懸崖下同伴生命的救生繩一樣。
他好似,鬆開的不是一杆長槍,而是一條珍貴萬分的性命。
“不要侮辱了他。”老鐵喃喃自語“真沒想到,大鐵這家夥,居然把他搜刮了回來……那麼,你要百倍的努力了。”
巫鐵緩緩接過白虎裂。
雙臂劇烈的顫抖著,巫鐵驚駭的看著這柄凶兵。
重,極其的沉重,如今巫鐵的運足元罡灌注肉身後,他的力量極其可觀。
饒是如此,他也隻是勉強能提得動這柄凶兵,白虎裂壓得他雙臂劇痛,骨頭似乎都要被壓斷了。
一抹奇異的信息從白虎裂中湧出,巫鐵突然明白了很多相關的信息。
他低沉的嗬斥了一聲,眉心金色光團一陣跳動,無形力場籠罩了他。
白虎裂發出低沉的虎嘯聲,長槍表麵無數流光閃爍,這柄長槍的重量頓時變成了五六千斤上下,長短大小也恰恰完美契合了巫鐵如今的身高。
雙手揮動白虎裂,巫鐵驟然一個突刺。
空氣急速從虎頭中劃過,白虎裂隻是發出了細微的‘呼’的聲音,完全沒有老鐵剛才全力突刺發出的虎吼聲那般驚人的威勢。
“哪?”巫鐵驚愕的看著老鐵。
“實力太差……你現在,根本還不配用他……”老鐵冷哼了一聲。
巫鐵似懂非懂的看了看老鐵,他雙手拎著白虎裂狠狠一抖,就聽‘鏗鏘’金屬撞擊聲大作,白虎裂的槍杆猛地縮回進了虎頭中,槍頭也驟然收縮彈回。
白虎裂的白虎頭猛地飛起,一道白色流光裹住了巫鐵的右手手腕,‘鏗鏘’幾聲響後,巫鐵右手從手腕到手肘,就多了一件白色的,鑲嵌了白色虎頭浮雕紋飾的護臂。
“真巧妙!”巫鐵讚不絕口,這等變化如意的神兵,他不要說見過,他甚至聽都沒聽說過。
“大驚小怪,沒見識的小鬼。”老鐵大聲的訓斥著,他的兩條手臂縮回了體內,大聲的嗬斥道“好了,記住,這是一柄了不起的兵器……不要辱沒了他……”
“哪,凶兵出世,一定要血祭血祭的……哈哈哈,我們去哪裡惹是生非一下,弄幾個不知道死活的家夥,祭一祭這寶貝呢?”
老鐵‘嘎嘎’笑著,然後猛地‘汪汪’吼了幾聲,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起來。
大鐵在一旁發出低沉的‘嗚嗚’聲。
他知道,取走了白虎裂,巫鐵和老鐵是真的要走了。
大鐵的麵頰上白色的金屬開始融化,一顆顆金屬汁液形成淚珠,不斷從他金屬麵頰上滑落,然後快要滴到地上的時候,又重新被他碩大的腦袋吸了回去。
他是,真的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