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老夫,老夫保證她安全返回……”白素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沉聲道“老夫,以白蓮宮山長的名義作保,隻要武王確保老夫和一眾弟子的安全,裴鳳王妃定然平安。”
巫鐵握住了長柄鐮刀,極長的長柄鐮刀變幻成了數寸長短,巫鐵握著小小的、黑煙繚繞的鐮刀,狠狠的切過了白素心的身體。
闇魂神族的至尊神器,對肉身的傷害微乎其微,但是專門攻殺神魂。
白素心隻覺自己的神魂好似被淩遲碎剮一樣,無法形容的劇痛襲來,他本來就枯槁腐朽的身軀頓時滲出了無數惡臭的汗水,他嘶聲尖叫道“武王……”
巫鐵冷然道“現在知道我是武王了?我是邪魔外道麼?”
白素心乾笑“武王乃真正大丈夫,巍峨君子,哪裡是什麼邪魔外道?”
巫鐵晃了晃手中鐮刀“這兩件邪魔外道才有的法器?”
白素心乾笑“定然是武王降妖除魔,繳獲的神兵哪。”
舔了舔嘴唇,白素心溫和的說道“天地之間,人有正邪,器無正邪……邪魔外道的魔兵,到了武王這等仁人君子手中,那也是匡正天下的神兵、聖兵!”
巫鐵笑了起來“那,你還和本王談條件麼?嗯?放了你和你的一群徒子徒孫,裴鳳才能安然返回?”
白素心的眼珠急速的轉了幾圈。
他如今形容乾癟枯槁得厲害,眼珠一轉,那模樣就好像要從眼眶裡脫落一樣。
乾笑了幾聲,白素心沉聲道“武王陛下放心,裴鳳王妃……錯,裴鳳皇後定然安然返回,老夫以人頭擔保……隻是,裴鳳皇後被老夫外甥暫時安置在墨竹垸……”
巫鐵充血的雙眼,就看向了風戎。
風戎頭頂懸浮著碩大的燧火,溫暖、渾厚的光焰照耀著他的身體,但是他的心卻是一陣冰冷。
他呆呆的看著被巫鐵生擒活捉的白素心,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見所聞。
數萬白蓮宮弟子組成的素心白蓮劍陣,居然被巫鐵一人攻破。
數萬白蓮宮弟子肉身崩毀,一點先天靈光都被巫鐵生生囚禁。
而白素心,居然淪為巫鐵的俘虜。
堂堂白蓮宮當代山主啊……他風戎爭奪神皇寶座的最大依仗。
就這麼……被巫鐵……猶如掐雞崽子一樣,掐在手中。
見到巫鐵直勾勾的盯著自己,風戎下意識的叫了起來“兀那蠻夷……你那蠻婆子,可還在本王手中!”
‘嗤’的一聲,巫鐵放下小鐮刀,抓起黑劍,給了白素心一劍。
白素心兩條大腿齊根脫落,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嚎傳來,白素心嘶聲尖叫道“風戎,你這小兔崽子……舅舅我若是死在這裡……你這輩子就再也無緣皇位……你就等著風熵那心狠手辣的小鬼和你秋後算賬罷!”
風戎激靈靈的打了個寒戰,他這才回過神來。
平日裡趾高氣揚的麵皮上,突然露出了一絲極其生疏的,帶著一絲諂媚和低聲下氣的笑容。向來挺得猶如得了強直性脊柱炎的腰身,也莫名的彎下來了一點點。
風戎很不習慣的,向巫鐵拱手行了一禮“武王,一切好說,一切好說,隻要舅舅平安無事,什麼事情,都可以商量……本王這就傳令,恭送裴鳳皇後安然返回。”
乾笑了幾聲,風戎的臉突然變得無比的難看。
他乾巴巴的說道“隻是,這裡距離燧朝過於遙遠,傳訊怕是都要耗費一兩個月……至於送裴鳳皇後回來……回來……這個……”
從燧朝所在的大陸到這三國大陸,就算是一尊修為滿滿的‘王神’,諸如梵龍、梵鯤、白鹿、白鶴這樣的大能,一路平安,沒有任何風波險阻,也要全力飛行三年以上。
送回裴鳳,說起來簡單,但是這事實上……
巫鐵冷聲道“你們怎麼來的?”
巫鐵想起了那一口巨大的鐘影……聽清風說,那叫做乾元神鐘,是燧朝的鎮國神器!
風戎聽出了巫鐵話裡的意思,他急忙搖頭“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本王絕對不可能讓父皇動用乾元神鐘送她回來……本王,絕對不能讓父皇知曉這裡……”
風戎突然閉上了嘴,臉色變得越發的難看,難看得就好像一張發黴的僵屍臉。
風戎突然醒悟,無論他如何遮掩,在這裡發生的事情,是不可能瞞過燧朝上上下下的了。
白素心的醜事,白蓮宮弟子的敗亡,還有他風戎被人逼到近乎狗急跳牆的局麵……風戎突然很想哭。燧朝曆史上,何曾有過這麼丟臉的大皇子?
如果輸給了燧朝四邊的四大敵國,風戎也認了,那四大妖魔鬼怪組成的國朝有多強啊!
可是輸給巫鐵……這名不見經傳的蠻夷小國王,風戎丟不起這個臉啊。
“不可能的,武王陛下。”風戎緩緩的對巫鐵說道“父皇,絕對不可能下旨,動用乾元神鐘送裴鳳返回……這,絕對不可能。”
巫鐵冷厲的看著風戎,他手中黑劍對準了白素心的太陽穴。
白素心張大嘴,目光呆滯的,直勾勾的盯著風戎“風戎賢甥……老夫若是死在此處,你……”
風戎身體哆嗦著,渾身冷汗不斷的冒出來。
驟然間,天崩地裂的一聲巨響傳來。
原本大晉神國的疆域上,一條條山脈,一條條大河,無數的山川河流、無數的地脈靈脈同時震蕩。
一股浩浩蕩蕩無可反抗的天地巨力從四麵八方彙聚過來,頃刻間就在巫鐵等人頭頂化為一副巨大的,足足有數萬裡方圓的江山社稷圖。
巨大的天地壓力從高空呼嘯著落下,就聽一聲巨響,風戎頭頂懸浮著的燧火驟然光芒大盛,硬生生將這一股巨大的天地威壓擋了下來。
風戎一口老血噴出老遠,他身後不到一萬名禁軍將士齊齊吐血,一個個渾身骨折聲不斷傳來。
“是誰?”風戎怒罵。
“羲繇,你……混蛋!”巫鐵抬起頭,看著那副巨大的江山社稷圖中若隱若現的羲繇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