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襄王無事可做坐在王位之上昏昏欲睡,殿內廷尉蒙武桌案上早已堆滿7了竹簡。
蒙武見莊襄王一臉戲謔的看著自己忙得不可開交,直接抱著一堆竹簡上前:“大王這些文書事關重大,還得交由你親自定奪。”
“好你個蒙武,這是看不得孤清閒吧?”莊襄王頓時不樂意了,他當然知道蒙武是故意而為,此時大殿之內可不止他與蒙武,還有衛尉麃公、廷尉左監馬服興、右監王綰等人。
“大王繼位也有一段時日了,處理政務這是大王應該做的事。先王拜家父為師前時常替昭襄王處理政務。”蒙武故意點出孝文王拜蒙驁為師,話裡的意思不言而喻:小子彆看你是大王,我可比你高一個輩分呢!
莊襄王頓時氣結,話鋒一轉:“蒙武,蒙恬跟嬴政年歲相差無幾,不如讓蒙恬進宮做政兒的陪讀,可好?”
嬴政回到秦國後,無論孝文王還是莊襄王去拜會蒙驁之時都會帶著嬴政,兩個孩童一起玩鬨的機會多了也就熟悉了。
莊襄王暫時還無其他子嗣,宗族內倒是有不少同齡人,莊襄王擔心其他王室之人會加害嬴政,一直不曾應允宗室入宮陪讀的請求,向蒙武開口也並非一時心血來潮。
蒙武也覺得有理,蒙恬打小就成天跟著田雨上樹下河,閒來無事還會牽著剛會走路的蒙毅四處惹禍。
蒙武點點頭想到自己家的虎小子,突然一臉鄭重的開口說道:“大王,有件事我還是應該先問問,若是蒙恬打了太子,會不會入罪?”
話音落下,莊襄王也怔住了心裡暗想:是啊!自己怎麼給忘了這一茬,蒙家那小子虎著呢!好幾次,嬴政都是哭著離開蒙府的。不過既然已經開口斷然不可收回,免得蒙武生了嫌隙。不過,那個孩子不是挨打長大的,自己年少之時也沒少被孝文王責罰,有侍衛和宮女宦官看著也出不了大事。
莊襄王當即拍板:“兩個孩童打打鬨鬨也是常有之事,怎麼可能入罪!再說有侍衛宮人看著也出不了大事。”
蒙武尷尬的撓著頭:“太子打不過我家那崽子,每次挨打的都是太子。”
蒙武的話惹得莊襄王又是一陣氣結,合著蒙武這是在自己麵前炫耀自家孩子的武力?莊襄王趕緊讓宦官把蒙武趕了出去王宮,免得把自己活活氣死。
是夜,蒙武把莊襄王的想法告知蒙驁。蒙驁自然應允,畢竟王宮裡能傳授的學識不是蒙府能達到的。
蒙家曆來重武蒙恬習武的天賦尤為出眾,若單論武藝百夫長也不是其對手。勇猛隻能為將,通兵法謀略才可為帥,蒙驁自然也希望蒙恬能文武兼備出將入相。
清晨,蒙恬還在被窩裡呼呼大睡,蒙武粗暴的掀開被子,沉睡中的蒙恬砸吧著嘴又將被子拉了回去,蒙武氣的怒目圓睜,直接掀開被子一把撈起蒙恬直接出了臥房。
蒙老夫人素來習慣早起,看著自己的小孫子被蒙武夾在腋下,不免心疼,一巴掌扇在蒙武後背。
看著老娘抽痛的嘴角,蒙武靈機一動趕緊痛呼一聲。蒙老夫人從蒙武身下搶過蒙恬,一看就樂了,小家夥仍舊在呼呼大睡,像是夢見什麼好吃的口水四溢,就連蒙武腋下也是水跡斑斑。
蒙老夫人慈愛的將蒙恬抱在懷裡,由著蒙恬呼呼大睡,蒙武無奈隻得去請自家老爹救場。誰知蒙驁一到門邊,立刻變得像小偷一樣躡手躡腳的像蒙老夫人靠近,蒙驁動作輕柔的從妻子懷裡接過蒙恬。
蒙武剛想開口,蒙驁立刻狠狠的瞪了蒙武幾眼,示意蒙武不要吵醒了自己孫子。蒙驁沒在搭理蒙武小心翼翼跟妻子炫耀蒙恬的這裡像他那裡像他,一邊的蒙武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隻好站在那裡候著。
約莫一個時辰蒙恬揉著惺忪雙眼醒了過來,腿都站麻的蒙武總算能喘口氣歇一會了。
蒙恬一臉茫然的看著眾人,不知自己怎麼會在客堂。看著蒙恬一臉無辜,蒙武臉色難看恨不得上去對著蒙恬的小屁屁抽幾巴掌。
蒙驁敲了敲桌麵,一臉不善的看向蒙武。蒙恬聰慧過人,蒙驁但也不用哄騙,隻是一臉和藹給蒙恬解釋一番,蒙恬自然不會拒絕。
當蒙武帶著蒙恬來到王宮之時,已經繼位的莊襄王子楚帶著嬴政早已等候多時,莊襄王玩心大起,還不待蒙武行禮,直接走到蒙恬跟前板著臉開口道:“那個虎頭虎腦的小胖子你怎麼不過來向孤行禮?”
蒙恬沒有理會莊襄王,反而朝莊襄王身邊的小嬴政招了招手,小嬴政立馬從隨侍宮人手裡掙脫開來,屁顛屁顛跑到蒙恬跟前。
蒙恬也不廢話,拉著嬴政就跪了下去,故意大聲給莊襄王行禮,一旁的蒙武、麃公直接笑出聲來。廷尉右監王綰等人倒是想笑卻也不敢惹惱莊襄王,天子一。怒浮屍千裡可不是假的。
莊襄王命人將嬴政蒙恬?送往偏殿,偏殿裡的三位老師早已落座等候。一位儒家門人傳授學識,一位是法家門人傳授禮法,至於另一位則是鹹陽城守張唐負責傳授兩人武藝軍事。
一旁的法家門人一臉不屑的掃了儒家門人,諂媚的走到張唐跟前行禮問安,張唐淡淡應付兩句也不再多言。儒家門人視若未見依舊自顧看著竹簡。
送走兩個孩子,莊襄王帶著麃公、蒙武去了工坊,蒙武不知原因低聲問麃公,麃公偷偷看了一眼莊襄王,才將趙信在上郡妄圖陷害蒙驁的事說了出來。
得知趙信妄圖陷害自己父親,蒙武難免怒火中燒,不過事關己身蒙武倒是不宜開口,言多必失。
一路上蒙武一言不發,莊襄王自然知道蒙武心中怒意難平,常言刑罰避親之理,蒙武不言不語也是常理。
莊襄王開口解釋道:“蒙武不必想太多。趙信乃是趙國細作,陷害我秦國將軍理當受車裂之刑。不過當初本王受質趙國,趙王用孤之性命相挾才讓趙信從了勞刑。”莊襄王留意著蒙武的臉色變化繼續開口說道:“趙信乃王後之兄,當初在邯鄲時,信陽侯趙欽也曾救助於孤,近日王後多番請求,孤才過來觀望一二!”
莊襄王的話,蒙武不覺欠妥,對於秦國關照蒙家心中更生感激之情。設身處地,若是趙國以蒙恬的性命威脅自己,自己恐怕早拿趙信換回蒙恬了。
莊襄王寵愛趙姬,秦國人儘皆知,蒙武在心裡估摸著莊襄王應該是想讓自己替趙信求情,又不好直接開口,隻得委婉相求。
三人來到工坊,麃公受命前去麵見少府屠岸賈,兩人相見屠岸賈便知莊襄王是為趙信而來。趙信整日在工坊裡叫囂其妹乃是秦國王後,整個工坊更是不待見趙信,皆當趙信得了失心瘋,為此趙信也遭了不少罪。
屠岸賈帶領莊襄王從僻靜小道進了工坊,此時趙信衣著襤褸,腳上帶著鐐銬,吃力的搬著石頭,破爛不堪的衣衫滿是鞭印血痕看上去觸目驚心。
汗水早已浸透衣衫,疼痛難忍的趙信動作稍有遲鈍,長鞭就會招呼過來,趙信身上又增添一道道新的血痕。
就著莊襄王當麵,屠岸賈可不敢讓看守真的把趙信打出個好歹,趕緊出麵厲聲喝止。屠岸賈臉色難堪的跪在莊襄王跟前,找由頭為自己開脫。
莊襄王擺擺手:“趙信乃是下罪之人,愛卿勿憂!”
此時王宮之中,儒家門人正在傳授兩個孩童學識,兩個孩童聽得興趣盎然,時不時還主動提問。一旁的張唐也是暗暗點頭,單論傳授學識來說,這位儒家門人的確算得上良師。
法家之人向來追權逐利,效忠權貴,權貴所需便是法。法家門人言語之間儘是宣揚貴族用法約束平民,不管是張唐還是儒家門生淳於越皆是聽得雙眉緊皺。
輪到張唐傳授武藝之時,贏虔、贏樛也來了興致不請自來,張唐邀請兩人落座。蒙恬和嬴政相差不大,論個頭蒙恬卻比嬴政足足高了一個頭。
論武力,張唐遠不如蒙武,更不用說蒙驁。武道一途,張唐傳授不了蒙恬。
張唐知曉蒙恬喜好典籍,便將蒙恬留在宮殿裡閱覽淳於越帶來的各種典籍,自己則帶著嬴政到了宮殿旁的校場。
在張唐的教導下,對兵器一知半解的嬴政信心爆棚又覺得自己行了,可以去教訓一頓蒙恬一雪前恥。
趁著張唐去茅房的空檔,嬴政手持木劍衝進宮殿在蒙恬麵前一陣叫囂。
蒙恬也不慣著嬴政,竹簡往桌案上一拍上前就逮著嬴政一頓揍,看得一旁的贏虔、贏樛眼皮直抽,兩趕緊上前將兩人拉開。
張唐從茅廁回來,卻不見嬴政身影。突然聽見宮殿裡的哇哇大哭聲,心裡也慌了,不用猜也知道嬴政又被蒙恬給揍了,張唐多次親眼目睹蒙恬暴揍嬴政的畫麵,在這王宮之內若是蒙恬把嬴政打出個好歹恐怕自己也不好過,衝進殿內就看見贏虔蹲在那裡哄著嬴政,贏樛提著蒙恬現在一邊。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