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青年的質疑,韓非並不願搭理。荀況不滿的敲了敲桌麵:“李斯,休得胡言!韓非剛正不阿,至於這少年為何坐在首座自然是理的。”
師徒的爭執春申君也來了興趣:“荀卿,這少年是何人?”
“秦國將軍蒙驁之孫!秦國將軍蒙武之子!”
荀況話音落下,在場之人無一不倒吸一口涼氣,眾人都是士族自然也關注天下大事,蒙驁王齮出兵攻打魏國,蒙驁占領魏國兩座城池之事早已傳遍天下,而蒙武也在蒙驁出兵魏國之時被拜為將軍。
“原來是蒙將軍之後,首座之位倒也是理所當然!”說完,春申君走到荀況身旁坐了下來,“今日有幸能聽荀卿授課,倒也是一件幸事。”
荀況如同以往先將儒家文集誦讀一番,又為眾人解讀孔孟名言。
隨著解讀的次數多了,荀況愈發感覺到儒家的不切實際和自私或許就如昭襄王所言,孔丘開辦儒學隻是為了自己的仕途罷了。
孔子路遇饑荒流民不曾慷慨解囊,還以此來教導弟子:此乃君王不施仁政的過錯。
孔子路遇村婦,知其家中男丁皆喪於虎口,也隻是對眾多弟子感歎了一句“苛政猛於虎!”卻是隻字不提向君王建議減少苛政之事,孔丘心知若是向羅王建議減少苛政,君王會遷怒於自己,自己的功名利祿也將會失去。
荀況講完儒家典籍,放下竹簡開口向春申君問道:“令尹大人前幾日我從北城門入城,見有工尹大人驅逐平民,不知春申君可知?”
“此事吾早已知曉!”春申君點點頭,“官府需要建造軍事,也補償了那些平民大量錢財,可是那些平民貪得無厭認為官府給得不夠多,所以工尹才派兵驅逐。”
荀況搖搖頭:“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親眼所見卻與令尹所言大相徑庭。我所見的是商賈招募遊俠兒欺壓平民。那些平民麵瘦肌黃衣衫破爛,若真是官府給了他們錢財,何止於如此。蒙小子打退了遊俠兒,工尹大人趕來之時,不分青紅皂白就要緝拿蒙小子,不止令尹大人這算不得上官商勾結的貪贓枉法?”
春申君臉色一冷,這看了一眼下方的司
徒:“若荀卿所說是真?”
司徒不敢隱瞞,如實道於春申君,春申君聽完大怒,當即命人前去捉拿工尹問罪。
春申君雖然並不在意平民死活,不過在一向奉守儒家仁德之道的荀況麵前,也不得做做樣子。
荀況道:“孟子曾言人性本善,人有惻隱之心、羞惡之心、恭敬之心和是非之心。吾不敢苟同!
人性本惡!生而有好利焉、生而有疾惡焉、生而有耳目之欲,有好色焉。從人之性,順人之情,必出於爭奪,合於犯紛亂理而歸於暴。
富商有罪、遊俠兒有罪,若有法度約束,他們也不至於如此猖狂。
工尹有罪,知法犯法應當罪加一等。官吏是法度的維係人,理當先守法而執法。”
荀況之言讓所有人一愣,儒家授課怎麼會牽扯到法家?
春申君大笑道:“荀卿這是何時入了法家?”
荀況搖頭:“老朽並非入了法家,隻是覺得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在秦國之時見秦人人人守法,官吏謙恭節儉,廉潔奉公。城中無流民,山中無盜匪!反觀楚國王城之中尚有官吏不仁強取豪奪,豈不是讓楚王成為失道之君!老朽曾與昭襄王相談甚歡,昭襄王有言:儒對國無用,俠以武犯禁,儒以文亂法!工尹便是儒、遊俠兒便是俠。”
一旁的韓非蒙恬此時思緒萬千,誠然如荀況所言,亂世之道唯有法才能強國安民!韓非更是將荀況所言一一記錄在冊。
在座有法家之人開口荀況求教,荀況皆能對答如流,荀況的法家造詣令得在場法家門人都自歎不如。
一道人影躬身走到蒙恬身邊,低聲下氣的說道:“適才不知公子身份,得罪之處還望公子包涵。李斯一直都想去秦國遊學,不知公子可否引薦?”
“小子這幾年並未不打算返回秦國,李斯公子不妨求助韓非公子,韓非公子乃是霓太妃之弟,公子成嬌的舅舅。”蒙恬並未將李斯看在眼裡,心想既然李斯和韓非有同門之誼,韓非引薦一番也不是什麼大事。
殊不知,蒙恬一言卻為韓霓韓非姐弟二人埋下了殺身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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