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著她們一塊兒搬東西。
………
過了不到一刻鐘,病房裡的東西已經收拾乾淨了,隻剩下了陸青染和傅行兩個人。
等她們離開之後,傅行才踱步走到病床前。
他停在病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她眼睛腫得不像話,都已經有些脫相了。
他們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他不是沒有見過她哭,但是她屬於那種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的人。
這是他第一次見她哭得把眼睛都腫了。
昨天晚上那通電話之後,他完全能想到她會有多絕望。
一個曾經承諾給她一生幸福的人,在這個時候,棄她於不顧。
她應該很傷心,很難過。
按照她的性格,平靜下來之後,應該會恨他吧。
也好。
心灰意冷,恨他,這樣才能永遠不回頭。
想到馬上要和她告彆,傅行的喉嚨裡有些酸。
他抬起手來捏住她的下巴,讓她抬起頭來和自己對視。
毫無征兆地,陸青染被他捏著下巴抬起了頭。
他的指尖帶著煙草味,還有……脂粉味。
很濃的脂粉味,不是她的幻覺。
那絕對是女人身上才會有的味道。
聞到這個味道,陸青染有些反胃。
她還沒來得及吃早飯,胃裡一陣酸。
陸青染強忍住嘔吐的衝動,抬起眼睛和他對視,嘴唇微動“這幾天你去哪裡了?”
“揣著明白裝糊塗就沒意思了。”聽到她的問題之後,傅行輕笑了一聲。
那一聲笑裡,帶了太多情緒。
“我喜歡漂亮的女人。你之前確實是漂亮的,但是懷孕之後,你越來越不修邊幅,你看看你現在——”
她是真的被氣到了,直接脫了身上的睡衣,當著他的麵兒換了起來。
………
嘲諷,不屑,鄙夷……
那次也是他們上門去鬨,向宜先扇了劉昭和一耳光,劉昭和被打得站都站不穩了,他走上去救劉昭和,結果向宜朝著旁邊兒的人使了個眼色,那個人便狠狠地扇他。
那會兒傅行小學,也就一米四的個頭,又比較瘦弱,對方人高馬大,一個巴掌打下去,直接把他打得流了鼻血,大腦嗡嗡作響。
她知道他在意這些,所以從來不問,從來不提。
或許,一開始,她就是被他這張臉迷得神魂顛倒、是非不分了吧?
傅行本來以為,自己這輩子不會再被人這樣打了。
現在想想,其實,不管是許洋、白晨,還是陸彥廷、陸彆年和習安,他們都勸過她的,隻是她從來不曾聽過。
傅行偏過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回過頭來,諷刺地勾起嘴角。
但是,這一巴掌卻打得極其用力,掌心都發麻了。
傅行一直都知道自己不乾淨,但從來沒有人這樣直接地說過。
可是現在呢?
“你這樣的人渣,沒資格做她的父親。”
陸青染回過神來看向傅行,“那就離婚吧,臟了的男人我也不稀罕。”
陸青染覺得,自己真是鬼迷心竅了,都到這種時候了,還覺得他好看。
吐完之後站起來,她差點兒因為貧血暈過去。
陸青染在衛生間裡吐了十幾分鐘,她早上沒吃東西,吐出來的都是水兒。
她那個時候覺得,傅行一定不會嫌棄她的。
“動作快點兒,我在外麵等你。”丟下這句話,傅行轉身走出了病房。
心裡越不舒服,臉上的笑就越諷刺。
傅行看著她這樣子,心頭隱隱作痛。
說出最後兩個字,幾乎耗費了她全部的力氣。
試問,哪個女人能受得了這樣的羞辱?
他這一笑,格外地痞氣。
其實長大之後,他很多年沒被這麼打過了。
打完之後,她便開始乾嘔。
他當然知道陸青染為什麼乾嘔。
“打完了?”陸青染捏緊拳頭沒有說話。
他站在她麵前,和她談論離婚。
——她說他臟。
“沒錯,孩子是我讓你生的,”他說,“不過我現在後悔了,你看啊,生完孩子之後,你變成了這樣,我看著你,已經沒有感覺了。”
“是誰讓我生孩子的?我他媽為什麼變成今天這樣子,你不清楚嗎?!”
聽著他的話,陸青染眼前有些發黑,險些站不住。
“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一樣畜生的人。”
“傅行,你少惡心了,離婚就離婚,誰他媽稀罕?!”
正好,這樣一來,他的目的也達到
了。
陸青染先前從來不會碰他的傷口。
陸青染本身就愛漂亮,懷孕之後她自己也因為身材的變化難受過。
她說“你說會一輩子對我好的。”
他鬆手之後,陸青染再次抬起胳膊,朝著剛才打過的地方又是一個耳光。
他本以為自己不在乎這些,可是,從她口中聽到這個字兒,他心口竟然像被人刺了一刀子一樣。
“孩子我會帶走,你這輩子都彆想再見到她。”
看到她流眼淚,傅行將視線轉向了彆處。
陸青染覺得,自己的自尊被他踩在了腳下,狠狠地踐踏。
陸青染捂著嘴唇跑到了衛生間內,跪在馬桶前,嘔得五臟六腑都要出來了。
她的眼眶已經紅了,眼梢有液體溢出。
陸青染仰起頭來,不讓眼淚掉下來。
“……畜生。”
但是轉念一想,這些都是一個女人必須經曆的。
她以為自己遇到了真愛,她以為他們可以走過一生。
他停頓了一下,手滑到她的胸部碰了一下,“這裡,沒有之前緊實了。”
她嫌他惡心,他明白的。
她做了一個深呼吸,將他推開,然後啐了一口。
傅行的臉被陸青染打得偏到了一邊兒,火辣辣的疼。
陸青染氣得渾身發抖,臟話一句接著一句“傅行,你他媽真的惡心!世界上最沒資格說這種話的人就是你!畜生。”
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傅行正站在門口。
“傅行,你他媽就應該去死!”她口不擇言地罵著他,“像你這樣無情無義的人,活該家庭不健全,你這輩子也隻配一個人呆著,你他媽根本就是……”
陸青染咬著牙拍開他的手,抬起手來,在他臉上狠狠地扇了一個耳光。
“我跟每個女人都這麼說。”傅行鬆開她的下巴,往後退了一步,“是你太天真了。”
傅行聽到陸青染這麼說之後,臉色驀地一變,直接掐住她的下顎堵住了她嘴唇,用力撕咬著她的唇瓣。
因為他說過,她懷孕之後更漂亮了。
這樣沒教養的動作,她生平第一次做。
可是現在呢?
“……為什麼這樣?”陸青染從床上起來,站在他麵前,“你為什麼要出軌?”
陸青染猛地抓緊了身下的床單。
傅行掃了她一眼,繼續道“我不打女人,所以這巴掌我受了。”
說完這一句,陸青染繞過他,去那邊換衣服。
“之前你躺在我身下,求著我讓你舒服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我很臟呢?”
這一下,恍惚間讓他想起了自己小學那年被向宜的人扇耳光的場景。
她眼裡噙著眼淚,指甲深陷在掌心裡,渾身都在顫抖。
陸青染狠狠地咬牙,抬起手來抓住他的衣領,眼底布滿了紅血絲。
他從來沒有這樣粗暴地吻過她,沒有任何感情,根本就是在發泄。
她最近心情不好,身體狀態也不那麼好。
“還有這裡。”他的手一路向下,來到了她的腰部,“之前我最喜歡的就是你的細腰。現在,你看看你這是什麼樣子,嗯?”
她呼吸急促,眼淚死活都憋不住了,硬生生湧出了眼眶。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生命裡也會出現這樣的意外。
他關門的動靜很大,陸青染聽到之後,身體跟著瑟縮了一下。
這一次,是被他逼到了絕境,才會這樣罵。
陸青染是真的要惡心死了,拚了命地掙紮,抬起手來抓他的頭發,對他拳打腳踢。
“不如你先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
陸青染沒說話,就這麼站在原地看著他。見她沒反應,傅行嘲諷地一笑“怎麼著,還舍不得我?”
她應該是使出了全部的力氣,這一巴掌打下去,他牙齒磕破了嘴裡的皮膚,口腔內一陣血腥味。
這樣一陣折騰之後,傅行終於鬆開了她。
她聽得一清二楚。
傅行垂眸掃了她一眼,說“等會兒去辦離婚。”
傅行看著她赤身的樣子,下腹隱隱發脹。
傅行站在原地,聽著衛生間裡傳來的乾嘔聲,下意識地收緊了拳頭。
他離開之後,陸青染停下了手裡的動作,蹲在地上,哭得肩膀都在顫動。
傅行直接將她拽到懷裡,手指溫柔地替她整理著頭發,“現在嫌我臟了?嗯?”
他輕笑了一聲,“所以現在,帶著孩子滾蛋吧。”
沒想到,今天,又是這樣。
傅行抬起手來摸上她的臉,動作溫柔,說出來的話卻極其殘忍。
他身上帶著女人的香水味,連嘴裡,都有口紅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