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縱情陸少難伺候!
陸青染活了二十四年,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
雖然陸彆年和習安不是無條件地捧著她,但對她也算溺愛。
她沒有被人拋棄過,從來沒有。
她曾經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有這麼大的波折,嫁給傅行之後,她以為自己可以一輩子享受著他的寵愛。
事實證明,她還是太年輕了。
就像陸彆年說的一樣,她沒接觸過社會,根本不知道人心險惡。
陸青染蹲在地上哭了一會兒,眼睛刺得生疼,她這輩子沒有這樣狼狽過。
陸青染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停止哭泣。
雖然已經在極力隱忍,但是眼淚仍然止不住地往下掉。
脫下身上的衣服之後,陸青染從箱子裡拿了一套乾淨的衣服出來換上。
換好衣服之後,她走到衛生間裡頭,用冷水洗了一把臉。
洗完臉照鏡子的時候,她自己都被自己的樣子嚇到了。
——傅行說得對,她生完孩子之後,真的變得好醜。
沒有誰不喜歡漂亮的人,她自己就是個實打實的顏控,何況是傅行那種在社會上混了那麼多年的人?
陸青染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突然想到了之前張婧跟她說過的話——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現在想想,她覺得,自己可比張婧慘得多。
至少,張婧沒有為了傅行失去自我。
可是她呢?她什麼都沒有了。
傅行一個人站在走廊裡,等了將近二十分鐘,都不見陸青染出來。
他的眼皮突突地跳了兩下,內心湧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傅行捏了捏眉心,再次轉身推開了病房的門——
傅行推門進來的時候,陸青染剛好從衛生間裡出來。
她已經換好了衣服,不過眼眶還是紅的。
傅行知道,她肯定又哭過。
想到這裡,他胸口有些憋悶。
傅行直接無視了她,開口問“你還想拖多久?”
“你他媽不自己。”陸青染聽到他這麼說話,火氣也上來了,“你以為你是誰?”
“最好是這樣。”傅行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既然好了,那就去民政局吧。”
“結婚證我沒帶。”陸青染說,“你先去拿結婚證吧。”
“已經拿了。”說到這裡,傅行從兜裡掏出了兩本結婚證。
看到他做這個動作的時候,陸青染的身體再次僵住。
……他還真是準備齊全。
今天過來,應該就是要和她提離婚的吧?
看吧,他這樣的人,永遠都不打沒有把握的仗。
陸青染盯著傅行看了幾秒鐘,轉過身將床上的東西收拾好。
她拎起自己的包,“那就去離婚吧。”
事到如今,她已經不想乞求什麼。
她雖然愛他,但不代表她沒有驕傲。
如今傅行已經將她的臉和感情踩在腳下,那她又何必去乞求他的愛?
愛情應該是兩情相悅,求來的,她不稀罕。
陸青染剛生完孩子沒幾天,身體還比較虛,又經曆了這麼大的變故,她整個人都很憔悴,麵色蒼白,看著像是營養不良的。
陸青染跟在傅行身後來到了停車場,這一次,傅行沒給她開門。
陸青染之前已經習慣了被傅行伺候著,她已經記不清楚自己多久沒有親自開過車門了。
這一次,竟然有些不習慣。
傅行見陸青染站在副駕駛門前不動,諷刺地笑了一聲“怎麼著,等著我給你開門兒?”
陸青染捏了捏手裡的包,沒說話。
傅行繼續道“已經要離婚了,不必了吧?”
陸青染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捅死他。
她雖然脾氣不太好,但從小心善。
這是她活了這麼長時間,第一次冒出來這種惡毒的想法。
可是,殺人償命,她不能這麼做。
陸青染死死地掐著手心,過了一會兒之後,她走到後座,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傅行看到她的動作之後,眼神有片刻的僵硬,不過很快就恢複了。
他繞過車身,上了車。路上,他們兩個人誰都沒有和誰說話。
陸青染扭過頭看向窗外,今天陽光很好。
按理說,這樣的天氣,應該心情很好才是。
可是,她怎麼都開心不起來。
………
開到一半等紅燈的時候,傅行的手機響了。
他毫不避諱地接起了電話。
車內安靜得很,陸青染清楚地聽到了電話那邊女人的聲音。
她猛地摳住了身下的座椅。
“想我了?”前排,傅行旁若無人地跟對麵的女人調情,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她的存在。
“嗯,今晚過去找你。”他低笑著,“嗯,讓一次爽個夠
陸青染是真的,想殺人。
她甚至想這樣跟他同歸於儘。
他毀了她的一輩子,那他也不要好過,乾脆一起去死——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之後,陸青染突然想起了剛剛出生的小橙子。
她還那麼小,她哪裡舍得丟下她?
她的爸爸已經不要她了,她不能再丟下她不管。
陸青染垂下頭,抬起手來捂住了耳朵。
她不想聽他和彆的女人調情,一點兒都不想。
可是,她這麼做,其實就是掩耳盜鈴罷了。
該聽到的,還是可以聽到。
傅行從後視鏡裡看著陸青染,她每個動作都一清二楚地落在了他的眼底。
他掐斷了電話,將手機扔到一邊兒,然後再次發動車子。
過了大概十幾分鐘,車子停在了c城中心區民政局的門口。
陸青染和傅行屬於協議離婚,雖然法律上有關於哺乳期離婚的規定,但那基本上是用來約束訴訟離婚的。
辦理離婚證的窗口人不是很多,在旁邊兒等了五六分鐘,就輪到他們了。
陸青染之前隻在電視劇裡看到過這種離婚的情節。
那會兒跟著許洋和白晨窩在寢室裡頭看電視劇的時候,她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竟然有親身經曆的一天。
命運二字,果然弄人。
這邊的工作人員應該是對離婚的現象麻木了,全程都沒什麼特殊的表情。
他們效率倒是很高,前後不出一刻鐘,兩本結婚證已經換成了離婚證。
陸青染看著手裡的離婚證,覺得格外地諷刺。
一年多以前,她還在朋友圈曬著戒指和結婚證,恨不得讓所有人知道她和傅行結婚的事兒。
一年多的時間過去,這段婚姻就這麼結束了。
真是……咎由自取。
她突然就想起了一句老掉牙的話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當初陸彆年和習安都勸她不要太早結婚,不要太早要孩子,但是她根本聽不進去。
如今落得這樣的下場,算是為自己的年少衝動買單吧。
雖然這代價過於慘重,但確實是她應該承受的。
從民政局出來之後,陸青染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的太陽,陽光刺得她眼前發黑。
生完孩子之後,她有些貧血,雖然吃得不少,但沒有得到什麼改善。
陸青染腳步有些虛,站不住。
傅行停在陸青染麵前,冷冷地看著她,說“上車吧,送你回去。”
他這話,說得像極了施舍。
陸青染覺得可笑——她看起來有那麼可憐嗎?
需要他的施舍?
麵對他的提議,陸青染報以冷笑“不需要,我打車。”
她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很倔。
傅行看了之後有些恍惚,也有些難過。
大部分的時候,她在他麵前都是一副小女生相,會撒嬌,會任性。
但是,絕對不會這樣冷漠。
她現在像是渾身長滿了刺的刺蝟。而他,是讓她發生這樣轉變的罪魁禍首。
傅行的手插在褲兜裡,收緊了幾分。
他低笑了一聲,“隨便你。”
說完,他轉身,丟下她一個人站在了民政局門口。
陸青染站在原地,看著傅行上車,疾馳而去。
她靠在身後的柱子上,渾身發抖。
盯著手裡的離婚證看了好半天,她才拿出了手機。
這座城市,她一秒鐘都不想呆了。
陸青染撥通了陸彥廷的手機。
最近陸彥廷已經忙完了畢業,回到江城接手了公司。
他有些忙,所以接電話慢了一些。
嘟了大概五聲之後,電話終於接通。
電話接通,陸青染聽到了陸彥廷的聲音“怎麼了?”
“我離婚了。”陸青染對陸彥廷說,“你來接我。”
陸彥廷自認為心理素質不錯。
但是,聽到陸青染說出這句話之後,他還是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