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幾分鐘,才緩過勁兒來。
陸彥廷問陸青染“你開什麼玩笑?”
陸青染“沒開玩笑。”
她的聲音裡帶著幾分顫抖,“傅行出軌了,我們剛辦完離婚手續。我現在在民政局門口。”
“彥廷,你來接我,我一秒鐘都不想在這裡呆了。”
說到最後,陸青染又不爭氣地哭了。
聽到她哽咽,電話那端的陸彥廷驀地捏緊了手機。
“你先回去,你現在剛生完孩子,彆折騰自己。”陸彥廷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鎮定,“我現在訂機票過去找你。”
“……好。”陸青染低低地應了一句。
掛上電話之後,她走到路邊等著攔出租車。
好在還算幸運,等了五分鐘左右,就攔到了一輛空車。
上車之後,陸青染的手機“叮”了一聲,進來了一條短信。
陸青染低頭一看,短信竟然是傅行發來的。
他說三天之內從我的地方搬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陸青染差點兒氣得摔手機——
她究竟是愛了怎麼樣的一個男人?
對你有興趣的時候,可以說儘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甜言蜜語哄你開心。
對你沒有興趣的時候,轉身就可以做到翻臉不認人。
之前姚月說的那些話,她不太相信。
現在……她終於信了。
不管是姚月還是張婧,她們說得都是對的。
是她被感情蒙蔽了理智,明知道她們說得對,卻不願意去相信。
其實每一個人都知道傅行是什麼樣的人,隻有她……陸青染覺得,自己就是個純粹的傻子,被他玩得團團轉。
陸青染並沒有回複傅行的短信。
她將傅行的聯係方式刪得一乾二淨,然後將手機揣回到了包裡。
陸青染回到彆墅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搬到酒店安頓好之後,小橙子已經睡下了。
陸彥廷訂了雙臥室的套房,陸青染和小橙子住一間,他一個人單獨住一間。
萬幸,她還可以回家。
………
他們懂得該怎麼和孩子溝通,也知道她這個時候是最需要關心的時候,絕對不會說她什麼。
陸青染簡單吃了幾口,之後就去洗澡睡覺了。
她說“不想吃。”
陸彆年和習安這幾天正策劃著去c城看陸青染……
陸彥廷這麼一說,陸青染的身體僵硬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陸青染顯然是沒有要和她解釋的意思,劉昭和也就不追著陸青染問了。
陸彆年和習安從來不是那種馬後炮的父母。
他們兩個人之前明明還好好的,怎麼說離婚就離婚了?
心如死灰的感覺。
進門的時候,陸青染正坐在沙發上發呆。
這事兒他還沒敢跟陸彆年還有習安說。
叫完餐之後,陸彥廷和陸青染在外麵桌子前坐了下來,兩個人麵對麵。
陸青染看了一眼嬰兒床裡的小橙子,眼眶一陣濕潤。
陸彥廷這話,戳中了她軟肋。
陸彥廷來到陸青染的房間裡,盯著嬰兒床裡的小橙子看了一會兒,然後在陸青染身邊坐了下來。
“我上樓給你收東西。”陸彥廷一個問題都沒有多問。
說到這裡,陸青染的表情有些痛苦。
劉昭和聽完陸青染的話之後直接愣住了,好半天都沒緩過神兒來。
“為母則剛”這個詞兒的意思她之前不知道,現在終於懂了一點皮毛。
劉昭和並不知道她和傅行離婚的事兒,見陸青染進來,劉昭和馬上上前招呼她“青染,我弄了午飯,你趕緊來第點兒。”
他很清楚,陸青染想說的時候,是一定會跟他說的。
“青染,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傅行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兒?我去說他,你們兩個人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今天,孩子都有了,怎麼能輕易離婚呢——”
陸青染雙手撐著額頭,臉上的表情不是很好。
電話接通後,他聽到了那邊嘈雜的聲音,他身邊……似乎還有女人。陸彥廷猛然捏緊了手機“你在哪裡?”
或者說,他比同齡人都要成熟。
陸彥廷走到她身邊坐下來,一把將她摟到了懷裡。
“孩子呢?”陸彥廷四處張望了一下,沒看到孩子的身影。
哭完之後,她擦了擦眼睛,對他說“我今天晚上就要搬走。”
“不用了。”陸青染擺了擺手,她現在哪裡還有胃口吃東西?
小橙子還算給麵子,一天之內搬了兩回,都沒有吵鬨。
“你找我有事?”傅行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什麼溫度。
搬完東西來到酒店,已經是八點鐘。
等陸青染睡下後,陸彥廷走出了酒店的房間,撥通了傅行的電話。
陸青染就這麼靠在陸彥廷的胸
口哭了十幾分鐘。
陸彥廷雖然年齡比她小,但是思想方麵卻比她成熟得多。
“彆胡思亂想。”陸彥廷對陸青染說,“一會兒吃完飯好好休息,我們明天出發回家。”
陸青染本就難受,忍了一個下午沒有哭,看到陸彥廷之後,這種委屈全部都出來了。
“我怎麼就把日子過成這樣了……”
“今天太晚了,司機大概淩晨的時候才能到。”陸彥廷想了想,說“先收拾東西去酒店吧。”
月嫂看著他們這樣,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陸青染直接劉昭和說“我和傅行已經離婚了,我家人很快來接我,您不用忙了。”
他知道的,她現在需要發泄。
是啊……現在,她隻能回家了。
從傅行的住處出來之後,劉昭和馬上給傅行打電話。
這種時候,問她關於傅行的問題,隻會在她傷口上撒鹽,所以,他選擇不問。
“他們不會這麼想。”
陸彥廷知道她的脾氣,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肯定沒心情吃東西。
陸彥廷知道,他們在得知這件事兒之後肯定會生氣,會心疼,但是絕對不會責怪她。
陸彥廷抬起手來摟住陸青染的肩膀,問她“餓不餓?”
尤其是陸彥廷上來抱住她的時候,她眼眶一酸,立馬埋在他的胸口哭了起來。
他跟陸青染隻差了一歲,可以說是一路一起長大的。
但是,傅行的手機已經處於關機狀態了。
他說完這句,陸青染終於開口說話了。
陸彥廷連夜給陸青染收拾好了一小部分行李,然後帶著她和孩子到了酒店。
陸彥廷心疼得不行,也越發地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有阻止他們兩個人在一起。
說完這句,陸彥廷直接掐斷了電話。
“不會的。”這個問題,陸彥廷回答得很篤定。
“不想吃也得吃。”陸彥廷說,“不管發生什麼事兒,彆拿自己的身子折騰。你現在還在哺乳期,你不吃東西,橙子怎麼有東西吃?”
橙子……是她好好活下去的動力和希望。
過了一會兒,酒店的工作人員將晚餐送了上來。
“你覺得呢?”陸彥廷直接說“我現在去你的住處給陸青染收拾東西,半個小時時間,我要和你見麵。”
陸青染從小就活潑樂觀,陸彥廷從來沒有見過她這樣子。
剛出生沒多久的孩子這樣折騰並不好,可是現下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陸彥廷接到陸青染的電話之後,馬上停掉了手頭所有的工作,買了最近的航班飛到了c城,同時讓家裡的司機開車過去給陸青染搬家。
劉昭和有些頭疼,她歎了一口氣,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先回自己的住處。
“不用了。”陸青染打斷了劉昭和,“您回家吧,我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兒。”
陸彥廷覺得,陸青染完全沒有必要擔心這些。
聽到這兩個字,陸青染的眼眶又紅了。
她剛一進門,就看見了劉昭和。
他們兩個人本身就不太願意陸青染和傅行的婚事,尤其是陸彆年。
她抬起手來捂住眼睛,長歎了一口氣“爸媽知道了肯定覺得我活該……他們勸了我那麼久,我什麼都不聽。”
他說“回家”。
人在脆弱的時候,家是最後一道避風港。
二十多年,他們姐弟兩個人雖然有拌嘴,有爭吵,但是默契始終不會變。
洗完澡躺在床上,她卻怎麼都睡不著。
陸青染“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過了幾分鐘,陸青染開口“我不知道該怎麼跟爸媽說……他們還說過幾天來看我。”
陸彥廷在下午六點鐘的時候到了傅行的彆墅。
陸青染指了指樓梯的方向,“樓上,月嫂帶著。”
陸彥廷拍了一下陸青染的肩膀,然後去給客服中心打電話。
這後果,陸彥廷想都不敢想。
如果再讓他們知道傅行出軌、和陸青染離婚的事兒……
劉昭和見陸青染這態度,也不好再說什麼。
陸青染沒有說話。
他說得對,她現在不是為了自己活的,她還有橙子。
她哭得肩膀都在顫動,聲音一抽一抽的。
陸彥廷也沒有說話,就這樣安靜地抱著她。
陸彥廷說“我讓酒店送點兒吃的過來。”
她也是個拿錢做事兒的,現在主人要走了,她還能說什麼?
她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事情。陸彥廷沒有打擾她,就安靜地在對麵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