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腦門捂著那地方慘叫連連,他怪叫著對裴子萱衝過去,沒等他靠近裴子萱,後腰突然挨了重重的一踹。
這一腳的力度,比裴子萱踹他的力度狠多了,禿腦門被踹倒在地。不等他爬起來,一隻穿著皮鞋的男人腳踏上他後背,像踐踏野狗似的在他背上輾轉反側。
禿腦門酒醒了一大半,他趕緊求饒“大哥,你放開我。她是你的女人啊?我以後再不敢靠近她了。”
“趕緊滾,彆臟了我的眼睛!”隨著一聲低聲的怒吼,禿腦門感覺到後背的腳掌移開,他趕緊連滾帶爬的爬起來,連那人的模樣都不敢看,就跌跌撞撞的跑了。
裴子萱癡癡的看在眼前“英雄救美”的男人,一襲裁剪合體的黑色風衣,線條銳利的衣領,映襯著線條同樣冷硬的麵容。
依舊是過去的不苟言笑,鏡片後麵冷靜理性的眼眸,也是記憶裡的樣子。
似乎歲月流逝根本沒影響到他,他的麵容神情乃至氣質,都和往日如出一轍。
“靳北城!”裴子萱聲音虛飄飄的說出幾個字“好久不見。”
靳北城壓抑住內心翻騰的情緒,語氣淡漠簡短的說“是呀,好久不見。”
“你!”裴子萱心裡有千言萬語的話要說,又不知從何說起,最後問出口的話,隻能是一句“你過得好嗎?”
靳北城雙手插在風衣兜裡,注視著窗外的萬家燈火,眼角的餘光都沒有看向裴子萱“挺好。”
他還是過去的惜字如金,說話彆說不肯多說一句,連多說一個字都不願意。
“我也很好。”
裴子萱壓抑住內心百轉千回的心思,像問候朋友似的問“你肯定已經結婚成家,孩子都承歡膝下了。”
“是的。”靳北城走到窗邊,俯視著下方的城市。
漫天飄飛的雪花,已經把楚州裝扮成銀白世界。
除夕夜下雪,在楚州已經有很多年沒發生,今年是個破例。就如同他每年除夕夜都會在這裡度過,和裴子萱見麵也是個破例一樣。
“人總歸是要結婚成家,再生兒育女。”靳北城像是回答的裴子萱話,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你的妻子,”裴子萱知道自己不該問太多,可她就是想了解靳北城的伴侶是何許人也“和你感情好嗎?”
靳北城迅速轉身,麵無表情的說“裴子萱,你問的太多了。介於你我都是已婚身份,不宜過多接觸,今天的談話到此為止。”
裴子萱嘴角勾出一絲苦笑,都是已婚身份?靳北城憑什麼這樣武斷的認為她已經結婚了?
也許在他心中,和自己的那一段過往,已成為過眼雲煙,連腦海中的記憶都模糊了。
如此一來,她心中的幻想豈不可笑?她還想著有朝一日鴛夢重溫,可靳北城早已經和另一個女人共結連理,並且生兒育女。
裴子萱不想再說什麼,更不會告訴靳北城,她現在還是孑然一身。
“嗯,就此告彆。”裴子萱微微仰著頭,不讓靳北城看到自己眼眸裡的淚水。
她嫋娜娉婷的身影,繞過大廳裡的桌椅,一步步的往外走。帶著決絕和淒楚的姿態,又透著不肯回頭的倔強。
靳北城目不斜視的盯著她的背影,冷靜的眼眸裡蒙上一層柔情。
“裴子萱,現在你該徹底死心了。”
靳北城心裡默默說出這句話,他坐到裴子萱剛才的位置上,端起她用過的酒杯,把杯中的酒水一飲而儘。
苦澀的味道在嘴裡蔓延,靳北城心疼的低語“借酒消愁,怎麼不選口感好點的紅酒呢?”
把瓶子裡剩餘的葡萄酒喝了個乾淨,靳北城才離開餐廳。
他要遠走高飛,楚州不是他的久留之地,甚至華國也不能久留,皆因他的特殊身份。
來到停車場,靳北城鑽進自己的座駕,又打開手機導航,輸入自己要去的目標地。
輕柔悅耳的女子聲音在提醒他,此處距離目標地有多遠,需要花費多長時間。
這聲音,來自於裴子萱。
當年,裴子萱把靳北城手機裡的語音導航設置成自己聲音,是想讓靳北城開車時,她的聲音能一路陪伴。
這麼多年來,不論導航軟件裡添了多少語音包,靳北城從沒想過把裴子萱的語音替換掉。
靳北城發動車子,駛上雪花飄飛的大街,時間太晚,街上已經空無一人,唯有路燈兀自綻放光芒。
路邊一個女子的身影闖入靳北城的視線,她一手拎著手提包,一手蒙著臉,似乎在哀傷哭泣。
靳北城心臟痙攣似的絞痛,在他記憶中,裴子萱是個非常堅強的女人,不管經曆怎樣的挫折創傷,都絕不會掉眼淚。
如今她居然在大街上哭的撕心裂肺,足以證明她有多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