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忻州規規矩矩的跟嚴玉嬋見禮。
林朝雨道“此前督主可有讓你上過學?”
封忻州麵不改色的道“未曾。”
林朝雨“……”果真,這男人帶孩子就是粗糙。
“那你不是這麼大了,連字都不認識。”
封忻州臉色忽紅忽白的,忍了又忍,到底沒有忍住,僵硬的道“我認識字的。”隻是沒有上過學堂而已,大哥找了先生教過他一段時間,隻是後來出去曆練就沒有在繼續跟著先生學了。
林朝雨估摸著可能是封雲深給他找過先生,想著封雲深說他之前是出去曆練了,大概中途就沒有在繼續學習了,而他趕回來封雲深把人安排過來保護她,所以應該是把這一茬給忘記了。
不得不說,林朝雨猜了個不離十。
她道“我晚上跟督主商量一下,給你請個先生回來。”
封忻州點了點頭。
他也是想要多學學的,不想自己成為一個隻會殺人的文盲。
而且,他馬上就要有小侄子了,若是往後小侄子知道他胸無點墨,恐怕會笑話他。
林朝雨問清楚了封忻州的情況,就放他出去了。
水仙那邊很快就安排妥當了,領著一群人,捧著一套套衣裳進入了閒雲院。
屋內不方便站那麼多人,林朝雨和嚴玉嬋就移步到了廊下,繡坊送衣裳過來的人就站在了外麵,捧著衣裳站成了一排,供林朝雨和嚴玉嬋挑選。
為了能讓衣裳的樣式都展現出來,所以是用了木施掛著的。
嚴玉嬋雖然從小含著金湯匙長大,也沒有見過這樣的陣仗,不禁暗歎有錢有權就是好啊!
林朝雨道“阿嬋你看看,喜歡的我就讓人包好給你送到馬車上。”
嚴玉嬋也不客氣,這些衣裳是真的好看。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嚴玉嬋亦如是。
她被這一串兒的衣裳看得眼花繚亂,最後選了兩套。
一套淡黃色的,一套淺碧色的。
林朝雨道“怎麼不多選一些。”
嚴玉嬋道“夠了。”據說麗人坊的衣裳不便宜,她的衣裳也不少,選太多也穿不過來,有兩套就夠了。
“阿雨你不選幾套?”
林朝雨擺了擺手道“我就不用了,督主哪裡的了許多布,督主讓我可勁兒的把那些布給他霍霍了,待會兒你回去的時候我給你和嚴夫人都帶幾匹回去。”
嚴玉嬋推脫道“不用不用了,督主給你的,你好生收著就是了。”
林朝雨道“我一個人也穿不過來,封府又沒有其他的女子。”後院那一堆,林朝雨在跟封雲深確定關係之後就沒有把那些人當做封府的人了。
嚴玉嬋見林朝雨態度堅決,也就沒有在繼續推脫了。
林朝雨注意道嚴玉嬋在看其中一套粉色衣裳的時候,目光停留得比較長的時間,就把那套粉色的衣裳也讓人留下了,然後道“水仙,待她們下去領錢。”
水仙道“是。”
嚴玉嬋急忙道“我自己付錢就好了。”
她這般說的時候,青梅麻利的從荷包裡頭掏了銀票出來。
林朝雨道“不過是兩三套衣裳罷了,你跟我客氣什麼。”
然後看了水仙一眼,水仙麻利的帶這人下去了。
嚴玉嬋鼓著臉,有些無語,感情林朝雨這一趟折騰,完全就是為了她。
她心裡暖暖的,覺得自己很幸運,遇到了林朝雨這麼好的朋友,又總覺得欠林朝雨良多。不禁歎息道“阿雨你這樣,我該如何報答你啊!”
林朝雨點了點她的額頭好笑道“朋友之間,說什麼報答不報答的。若真是要那般計較,哪裡是什麼朋友了。”
嚴玉嬋想想也是,很快便歡喜起來了。
她在林朝雨這裡用過午膳,下午又陪著林朝雨玩了許久,這才回去。
回去的時候,馬車上多了三套衣裳,好幾匹上好的雲錦,皆是貢品的那種,還有幾樣點心和水果。
嚴夫人看著嚴玉嬋帶回來的這些東西,沒好氣的道“你這是到封府去當土匪去了?”
嚴玉蟬也覺得有些那啥,笑著道“這是阿雨非要塞給我的。”
“你就不知道拒絕嗎?”
“我說不要,阿雨說東西多了她一個人也用不完。”
嚴夫人“……”也隻有她這傻女兒才會覺得有用不完的東西。
她不知道的是,林朝雨是說的大實話,封雲深私庫裡頭的那些布,她一個人當真還用不完。
嚴夫人道“你有沒有好生謝謝督主夫人。”她一直都知道,督主夫人對自家女兒好,阿嬋能交到督主夫人這個朋友,是她的幸運。
嚴玉嬋笑著道“我跟阿雨是好朋友,何需這些,阿雨不會在意的。”
嚴夫人被嚴玉嬋這副毫不在意的樣子,氣得腦仁疼。正要開口教育一番,嚴玉嬋抱了兩匹布出來同嚴夫人道“母親,這兩匹布,是阿雨讓我帶給你的。”
嚴夫人見多識廣,自然知道這兩匹雲錦是買都買不到的,越發覺得受之有愧。
不禁道“你怎麼還給我拿了兩匹回來?”
按照林朝雨的意思,實際上是想多讓嚴玉嬋拿一些回去的,但怕給多了,嚴玉嬋不肯收,是以隻給嚴夫人拿了兩匹,給嚴玉蟬拿了三匹。
嚴玉嬋道“阿雨說,這兩匹布的顏色和樣式她都用不著,所以就讓我拿回來了。”
嚴夫人想著,不是還有侯夫人麼,但想著陳月彤的德行,乾脆閉口了。
林朝雨這麼好的姑娘,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那麼個糟心的娘。
如今東西收都收了,在說道嚴玉嬋也沒用。
心裡卻想著待會兒回去好好給林朝雨準備一份回禮。
嚴玉嬋可以不懂事,她這個做長輩的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