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梳翎!
“對了,”李管事突然吩咐道“平安你去廚裡催催,爺的參湯好了沒。”
“現在嗎?好嘞!”平安得令便去了。
望著平安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李珺複又蹲身行禮“管事和任爺是有話要對在下講吧。”
李管事和任渲對視一眼“你倒是真的聰慧,你那脖子上的傷可要緊?”
他說得是昨天的事。
“並無大礙。”李珺心有餘悸地又拉了拉脖子上的領子蓋住那淤痕
“沒事就好,我昨天沒瞧仔細,以為你是賊。”任渲竟然也開口解釋。
好好的穿著黑衣翻船還說彆人是賊?李珺心中暗暗埋怨,但是麵上依然恭敬地聽著。
“反正你也要走了,隻是想再提醒你,咱們車隊上的人和事情你下了船就當是忘了,不要對任何人多嘴,可懂?”
“小人知道了,任爺和李管事的恩情小人記得,其他都會忘記。”
“如此最好,你我兩安。”
就這樣,任渲從那天半夜出現以後就不像是生過病的樣子,日常在人前出現的次數也多了。
但是他看李珺的眼神還是一種帶著審視。所以除非必要,李珺基本上都躲在船艙內不再出來,平安見狀還以為是暈船,偶爾還會來喊她兩次,後來便隨她去了。
就這樣熬到了某日,甲板上船夫突然拉嗓似的叫喊著“海州到了!”李珺頓時覺得整個世界都明亮了起來。
時值午時,風和日麗。她望向岸邊,那裡站了好些接船的人,其中有一個熟悉的身影熱得衣衫半敞著,激動地揮著氈笠。
正是胖子鐘保。
“李管事!這裡!”他熱情地喊道。
“辛苦了。”李管事先跳下船與他寒暄。
“你們到了就好了!”
任渲也從船艙裡出來,後麵跟著平安。眾人都驚喜地喊道“爺,您好了?”“爺!”
“看來休息了大半個月,爺真的好了。”鐘保也道。
“是。”李管事笑著點點頭。
“那邊的人什麼時候來接?”他又問鐘保。
“應該馬上也要到了。”鐘保回道。
旁邊,眾人都沒有在意的碼頭邊,李珺已經跳下船,她沿著岸邊逐漸走遠。熱鬨相聚、嘈雜的人群也逐漸消失在她身後。
現在船上的、船下的,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夥人吧,她莫名的感覺到一種孤獨。
海州城很大,街道店鋪沒有杭州府城那樣密集。街上來往的人大都說著海州地方的語調,難得能聽見幾個說著官話的。街上人衣著基本上都是黑褐素麻,也難得有顏色鮮豔的。
她顧不得欣賞街城風光,決定先去衙門打聽打聽。
衙門大門上古銅色的獅口門環,已經被抓得有些發白發亮,門檻旁的石鼓上被一層薄薄地灰蓋著。門口,有一個老吏靠在門檻上打瞌睡。
李珺低聲喊道“官爺”
“官爺!”
一連喊了幾聲。老吏這才睡眼朦朧地醒了,故作威嚴“何人喧鬨?”
李珺整整袍衫恭敬地一拜“是小人,勞駕,向您打聽一個事兒。”
“什麼事?”老吏好覺被吵醒了很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