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梳翎!
“因為那天劫馬車和圍剿鳴鳳山都沒看見他,所以並不識得。”李管事回憶。“竟然自己找上門來,此刻倒是又了結了一樁事。”
“是那幫兔崽子?!”鐘保氣憤地問。
平安受了傷、坐下的馬也被亂箭射殺了,正是怒火中燒;鐘保本來一時失手,讓賊人都死光了,還在暗自難受。現在知道了他們的身份,心裡舒服多了。
“這裡死了這麼多人,還是需要找人來料理一下。往前最近的是什麼地方?”任渲思索後問道。
“這裡已經離徐州府城不遠了。”李管事拿出地圖。
“平安受傷了就坐馬車走吧,辛苦管事和鐘保先行一步,把這裡的事情跟府衙報備一下,帶人來處理,我跟著平安他們慢一步。”
“行,就這麼辦!”李管事一口答應,喊上鐘保就上了路。
平安似乎閃了腰,隻能躺在車裡,李珺給他墊了幾層墊子,就怕馬車顛簸。平安很是享受。
任渲默默走在馬車前頭時快、時慢地等著馬車一起。
沿著村郭,他們繞過了一條樹木蔥蘢的山溪,又走了很遠地一段路,終於遠遠地望見一座圍牆。
“瞧,徐州府!”車夫喊了一聲。
“真的嗎?”平安很開心,想要爬起來看看,被李珺一把攔下來“你慢一點。”
平安這才有所收斂“瞧,真的到了!”
茂密地枝葉後麵有一片黑壓壓的影子,待馬車再跑近一些,逐漸看清厚重的城牆正上方,寫著幾個碩大的字徐州城。
李珺的心裡開始莫名地激動起來。這便是她出生的地方,是母親去世的地方,她終於又回來了。
還記得以前曾經無數次在外公所繪的《趙國圖誌》上看過這個地方,現在就這麼到了眼前……李珺探著頭愣愣地看著。
任渲勒著馬也停在不遠處,天空中突然冒起了絲絲小雨。
“籲……怎麼了爺?不進城嗎?”車夫問道。
李珺也看過去,卻發現任渲與他們相反,望著的是後麵的方向,他的臉色也像這天色一般陰沉。
“下雨了啊!”平安伸手接了一滴。
“是!”車夫答道,他一直帶著鬥笠,雖然身上也有一些濕了,但是他仍然樂嗬嗬地回道“沒事兒,這已經到了城門口,馬上就能落腳了。”
“走!”任渲一聲令下,已經帶頭超前麵去了。
拱形城門下三三兩兩地聚集著一些躲雨的人。一個熟悉的聲音老遠的喊道“爺!”
正是鐘保,他披著蓑衣,本來就胖碩的身材顯得更加龐大。
“到了!”平安探出身子。
“是,你好些了嗎?”鐘保到了近前,推他進車廂裡“下了雨天有些涼了。”
“沒事兒。”平安笑嘻嘻地答道。
“我們已經去衙門報備過,現在李管事去驛站張羅住的地方,留老鐘在這裡等你們。”
任渲頷首“好,那就去驛站吧。”
迎著春日微涼的雨幕,一行人繞過兩三個街道,在一座墨色的木質大門前停下。這裡便是落腳的驛站了,裡麵冷冷清清的,有兩個小童傘也不打在院子裡搬東西。
李管事打著油布傘從裡麵迎出來“爺怎麼淋著雨,蓑衣也不穿。”
任渲還站在門外“不打緊,先幫平安他們打吧。”
李珺最後一個下來,抱著行李跟在他後麵,看著他半濕的衣衫暗想還算是個好主子。
誰知第二日,這個好主子就又生病了,李管事說是舊傷沒好被雨淋得發燒了。加上平安也要休整,所以少不得大家都一起在驛站等上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