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知許出了宋老夫人的屋子,穀雨趕緊迎了上來。
“小姐,你沒事吧?方才真是嚇死我了。”
“傻丫頭。”
檀知許回了一句話,心底充斥著暖意。
穀雨眼眶還紅著,無疑是哭過了一場。
問過話,她還是不放心,又用手托著檀知許的雙臂,將她調轉了個方向。
穀雨一番細細查驗,這才確認檀知許身上除了衣服破損了個小口子之外,沒有任何差池。
“你家小姐能有什麼事兒?你啊,往後就等著跟我吃香喝辣的吧。”
檀知許輕笑著,穀雨討巧的說了一句,“二爺對小姐真好,願他在天之靈永保小姐無憂愁。”
穀雨是個丫頭,方才周氏是有意不讓她進去。對於屋子裡究竟出了什麼事兒,隻覺得是宋啟年保佑。
隻可惜…這一切錯得離譜。
整個侯府上上下下,連帶著宋啟年都不全然無辜。
檀知許嘴角泛著苦意,與穀雨一起回了屋子,可惜桌上的烤雞涼透了。
“小姐,你往後真的要去管那些田莊子嗎?”
回來的路上,檀知許將屋內的事情與穀雨講述了一些,在她看來,田莊子上的都是男人。
下地也都是些力氣活兒,他們家小姐為何要吃這個苦?
“那是自然。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若是連這點難都受不住,將來我們又該如何在侯府立足呢?”
檀知許與穀雨講著道理。
她如今雖為侯府二夫人,卻是個寡婦,沒丈夫孩子做依仗,這般處境,放在深宅大院裡極其容易失勢。
“小姐,苦了你…”
穀雨說著話,眼中不由得又泛起一抹淚花。
以往在府中小姐就吃苦,受冷眼,沒想到嫁了人,又遭這般對待。
穀雨的心疼,檀知許皆看在眼底,但如今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不礙事,為了往後過好日子,這些都值得。”
寬慰著穀雨的心,檀知許低頭沉思。
宋老夫人這會兒倒是超出她意外的大方,不僅讓她跟著周氏一起管家,甚至將侯府莊子上的那些地都給了她。
日後,那些可都是利她傍身的好東西。
穀雨見她這副模樣,忙去向小廚房,小姐肯定是被驚著了,她得去給小姐多做些好吃的補補。
侯府小祠堂。
周氏被罰跪了三個時辰,外麵的天幕已經黑透了。
丫鬟香蝶進來扶她,“大夫人…”
“滾一邊去!”
整整三個時辰!
多少年了,周氏何曾吃過這樣的苦楚,連以前待字閨中時,家裡都沒這般罰過她。
“夫人…”
香蝶被推得跌倒在地上,她不過是好心。
“都是群沒用的東西!”
啐了一口,周氏揉著腫脹的膝蓋,檀知許那個鄉野丫頭如今要跟她平起平坐了。
老夫人真是昏了頭!
周氏一瘸一拐的回了屋子,剛坐下身,她眼中恨意儘顯,攥緊了拳頭,咬著牙齒一字一句道:“檀知許,既然你這般不識趣,就休怪我…”
她低頭看著丫鬟端水進來給她小心翼翼擦著膝蓋,吩咐了一聲,“明日去個地方,將這人給我叫來。”
周氏細聲與丫鬟耳語,話落,她的臉上多了些笑意。
她倒要看看,東窗事發後,檀知許如何應對。
夜裡。
檀知許盤算著拿了侯府的莊子如何經營,上輩子,她直到饑荒後三年,才開始接洽那群人。
眼下,不知道那群人還會不會像上輩子那般無賴?
思慮著事情,沒多久檀知許便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