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煦手腳還在抖。
要知道周宴西在他身後,給他十個膽,他也不敢直呼其名。
和南鳶繼父這種,在特殊時期發家的土老板不同,周家三代往前就已經在港島裡紮了根。
細數下來,他家中出過三位太平紳士,五位立會議員。
周宴西的爺爺更是獲得過紫荊勳章。
港島貴胄富商漫天飛。
但能開擁有兩地牌照的紅旗L5以及HK數字號車牌的,全港拉不出10個人的名單。
周家把政商結合玩得如火純青。
到了周宴西這一輩,他父親活著的時候是常出現在電視裡的人物,母親是大陸金陵富商獨生小姐。
權在手,錢不缺。
得天獨厚,無人可比的優勢。
溫煦這種小三生的私生子看到他會怕,實屬正常。
南鳶抬眼往高處一掃,R8的車標隱在遠處樹下的陰影中。
他竟然一直都沒走?
她微微側身,讓路,“不好意思,周總,你是路過嗎?我擋路了。”
周宴西從助理手中接過傘,往她頭頂遮,“沒關係,你繼續。”
南鳶:“?”
共撐一把傘下,距離大大被拉近。
南鳶的小臂貼著男人熨貼妥當的西服衣袖,苦艾的味道再一次飄來。
她深吸口氣,對著溫煦輕啟紅唇,“你聽著,這兩年的就當我扶貧養了隻白眼鴨,以後我們大道兩邊走,彆再讓我瞧見你。”
一席話,惹來周宴西挑眉。
他突然來了興致,“南鳶,你這樣虧本,是做生意的大忌。”
南鳶如今為了周家律師團的位置犧牲了那麼多,不願意再得罪他,垂首聽訓。
周宴西確實大她六歲,板起臉端起年長上位者的態度,模樣也認真,“你知道花豹在抓到獵物之後,有的時候舍不得殺死,會先咬斷它的雙腿,留下來慢慢玩。”
南鳶抬眼看他。
“你想做花豹嗎?”
“……”她點頭默認。
周晏西無聲地勾了唇,將一旁的溫煦看得頭皮發麻。
溫煦很會審時度勢,他迅速變臉,諂媚討好地上前一步,手堪堪抓南鳶的衣袖,“南鳶,你先彆生氣,你先聽我解釋,其實這一切都是誤會……”
周宴西沒有舉傘的手毫無征兆攬上南鳶的腰,強勢地將她從溫煦身邊拽離開。
“沒看見我們在說話嗎?誰允許你打岔。”
溫煦渾身又抖。
南鳶被他摟著,掙脫不了。
扭頭的時候聽見他附耳說,“你現在隻是一隻牙都沒有長齊的小豹子,想要咬住獵物,得借勢。”
他手心收緊,“剛好,我有。”
南鳶不習慣與他再次這般親密,稍微掙開了一些,“不用了,我這樣處理就已經可以了……”
她的腰再次被人攬住,南鳶好看的眸子微瞪,“你……”
“作為金主是應該大方,但不該做傻佬。”
九聲六調的粵語是溫柔,但從周宴西嘴裡說出,卻又有恰到好處的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