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懷安直接給了這豆胖子一腳,罵道:
“隻有乃公敲彆人的竹杠,你輸給我的三名竹篾匠還沒給我,我都沒和你要債!”
那天吃酒,豆盧封見趙大傻不拉幾的樣,就當成是大肥羊,非得和他賭骰子,但最後反被這趙大贏走了三名竹篾匠,血虧。
他也就是一小土豪,少了三竹篾匠也心疼,所以後麵裝醉賴帳。
現在見趙懷安催債了,他也不理會剛剛的小冒犯,開始各種插科打諢。
趙懷安不理會豆胖子,想了想,對他道:
“你要是真少冬衣,這樣,我這有不少羊皮,你拿營裡的工匠來換。修甲匠五張羊皮一個,麻繩匠、竹篾匠這些,給你一張一個,你看怎麼樣。”
豆胖子內心在琢磨,覺得這事肯定劃算,但鬥雞眼一轉,馬上就砍價:
“不行不行,誰家不稀罕匠人啊,麻繩匠、竹篾匠這些少說兩張,修甲匠更是難求,怎麼也得十張羊皮。”
趙懷安理他個屁,頭也不回就走了。
這片營區的土團,誰家沒匠人的,造甲、造刀的難得,修甲還少?更不用說弄麻繩、竹篾的,那不是有手就行?
而且說個難聽的,這一場大雪下來,後麵化雪會更冷,沒有冬衣暖帳,凍死了都不稀奇。
所以給豆胖子臉了,愛賣不賣。
……
趙懷安這邊走,豆胖子連忙跟了過來,拉住趙懷安的手,諂笑:
“好趙大,好趙大,咱們都是兄弟,就是要互幫互助,你這忙我幫定了,就按你說的來。”
趙懷安將手從盧胖子肥膩的手掌中拔出,然後張開手指,冷哼:
“晚了,剛剛是剛剛,現在是現在,現在兩人給你換一張,還要不。”
豆胖子倒吸一口氣,就要罵,就聽趙懷安哼道:
“再叫就一張三人。”
登時,豆胖子就閉嘴了,抓著趙懷安的肩膀,哀嚎:
“好趙大,好趙大,哥哥服了,就兩人,就兩人。”
說著,這胖子真就從鬥雞眼裡擠出了一滴淚,太委屈了。
趙懷安也是真有事,不然少說要逗逗這活寶,拍了拍豆胖子胸脯上的肥肉,笑道:
“你去找我帳篷裡的趙六換,記得啊,之前欠我的兩個竹篾匠給我送來,不然有你一頓好打。”
看著趙懷安那粗暴的樣子,豆胖子縮了縮腦袋跑開了。
其實對豆胖子來說,這筆買賣劃算,因為這場突然的大雪,各家都沒有準備多少冬衣,其實主要是沒錢置辦,所以都指望邛州大營發放呢。
但大營的倉曹們管他們這些土團死活,自家冬衣都不夠分的,就讓他們自己想辦法。
所以趙懷安的這批毛皮倒是真的稀缺資源,緊俏的很。他也知道豆胖子不富裕,所以買不了幾張,買了也是給他營裡的幾個好漢穿,哪會管那些工匠的死活。
趙懷安估摸這片營區的其他土團情況也差不多,打算等他回來後,就和這些人問問,爭取把毛皮都賣了,不然後麵打仗了也不安心。
……
趙懷安打發走豆胖子後,其他幾個毛氈帳篷裡也鑽出了幾個人,正是陸仲元、周德興兩個,他們這會都披上了甲,跑了過來。
原來這兩個在帳篷裡見郞主一個人出來,連忙讓夥伴幫忙披甲,然後套著全帳僅有的冬袍,就奔了出來隨扈。
趙懷安很滿意這兩人的機靈,又想想懶憊的趙六,暗罵了句:
“老六啊老六,要是遇不到我,你一輩子吃不上四個菜!看看人家,這才是要進步的樣子。”
趙懷安和陸仲元、周德興兩個招呼了下,就準備直奔後頭的大營。
這個時候,另一處的毛氈帳篷裡,又鑽出了一人,正是招募的山棚把頭之一,費揚古。
他也裹著一件袍子,穿著雙皮靴子,奔了過來,人剛來就給趙懷安行禮。
趙懷安有點看不上費揚古,伏擊南詔人的那一仗,這老小子一看危險就要跑路,看到有便宜占,又衝得最快。
就他現在穿的這雙皮靴子,就是從一個南詔武士腳上脫下來的。
狗日的,咱老趙都沒混到一雙皮靴子呢。
所以他沒聲好氣的對費揚古道:
“老費,你這做甚,我這要趕著去大營,你有事咱們路上說。”
說完他拉著費揚古,向前方的大營緩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