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耀東和張一謀走進一家國營飯店,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則標語——不能無故毆打顧客!
‘還真是這個時代的符號,放在幾十年後,就該貼顧客是上帝了。’
再看菜單表。
饅頭5分錢一個。
大米飯1角錢四兩。
大腕散裝啤酒兩角錢。
大腕散裝白酒五角錢。
……
豬頭肉7角。
花生米5角。
涼菜5角。
雖然牆壁上貼著不能無故毆打顧客,雖然服務員的態度不是很好,雖然點餐除了錢還要收糧票和肉票,但是每盤菜的量也是真的足斤足兩。
“老張,喝啤酒還是白酒?”
“哎呀呀呀,太破費了,就彆點酒了。”
“不喝酒哪成,我可是點了一盤花生米,這可是下酒菜。”
說完,陳耀東又對著服務員道:“再上兩碗散裝白酒……”
“不不不,還是喝啤酒吧。”張一謀想到自己待會兒還要回招待所,可不敢把自己喝的太醉。
陳耀東也沒堅持,又改口叫服務員上兩碗啤酒。
“阿東,你抽煙不?”服務員一走,兩人一下子沒找到話題,這時張一謀從懷裡掏出了一包煙來。
陳耀東看了一眼,他這煙叫大解放,一包要兩角五分錢,屬於這個時代的高檔煙。
剛才他去《燕京文藝》投稿的時候,還特意去供銷社買了一包,隻是不是買來自己抽的,他塞給了雜誌社守門的那位大爺,因為麻煩人家把他的稿子直接遞到了編輯部。
“我不抽,抽煙有癮,但是老張你可以啊,居然抽這種好煙。”陳耀東擺手拒絕,他上輩子就是個老煙槍,特彆是到了四十歲以後,因為抽煙患上了支氣管炎,從此每天藥就沒斷過。
重活一世,為了以後的幸福著想,他不想再碰這玩意了。
“我平常哪抽得起這種煙啊,不過是這些天來京城求人辦事,所以才買包好煙放在身上。”
見陳耀東不抽,張一謀又把這盒解放牌香煙收了起來,但他煙癮有點犯了,所以接著又從另一個口袋裡摸出了一盒友誼香煙,抽出一根給自己點上。
這盒友誼香煙就要便宜許多,市場價隻要4分錢一包。
“對了,你剛才騎車跑朝陽門那邊是去做什麼?”張一謀問。
“投稿。”
“投稿?什麼稿?”張一謀一臉好奇。
“這不開學還有兩個月嘛,我在家閒著也是閒著,所以寫了篇小說,投給了雜誌社。”
“謔,大作家啊。”
“什麼大作家,寫著玩而已,人家雜誌社收不收還是一回事呢。”
“那你寫了個什麼故事?傷痕文學嘛?”
“算是吧。”
“算是?”
“就是說我寫的小說背景確實是嗡嗡嗡時期,主角也承受了時代造成的磨難,但我更想表達的其實是特定的曆史背景之下,人性的考驗和愛情的忠貞。
所以你要問我寫的小說是不是傷痕文學,我覺得可以算是。但我自己給它定義的話,我覺得應該算是一篇愛情小說。”
“愛情小說?”張一謀被這四個字震驚到了,同時也更加好奇。
“能不能給我說說。”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