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餐,薑玄並沒有將一旁的火堆熄滅,而是又添了些柴火,夜晚的山穀氣溫下降的厲害,他穿的太單薄,要是熬到後半夜,沒準會著涼。
他緊了緊套在身上的恤,現在月亮還沒升起,外麵黑乎乎的一片。
把倆人趕回去休息,他繼續著燒製陶器的大業。
昨晚他夜觀象,是下弦月,差不多正好半個月亮。這就證明,現在應該是農曆的月底二十二或者二十三。
月份就不好判斷了,但是按照長安和秦嶺現在這個溫度的話,農曆七月應該沒有這麽熱。同樣的,農曆五月也沒有這麽熱。
薑玄現在身處唐朝,如果參考後世的氣候來判斷的話,會有一點差異,但是差異是極其微的。
那麽農曆六月就是他比較傾向的一個時間了。
在長安城那幾他得知現在是武德九年,但不知是幾月。
那麽按照他現在的推算的話,他穿越到唐朝的時候,應該就是玄武門事變的前後三四。
薑花有些怕火,躲在一兩米的地方,像是守夜的將士,不停的四處張望。
不知過了多久,薑玄都有些困了,一個勁兒的打著哈欠,可土窯裏的柴火是不能停的,不然燒製出來的陶器就不耐用。
火光映在薑玄的臉上,時明時暗
起風了。
就在他睡眼惺忪的時候,一旁半蹲著的花,突然喉嚨裏傳出“嗷嗷”的低吼聲。
“嗯?”薑玄有些疑惑的轉過頭,看著它。這種聲音並不是平時跟他嬉戲打鬧時發出的那樣子。
這聲音像極了示威和震懾。
薑玄瞬間從椅子上彈起來,迅速的貓腰提起放在一旁的大刀,朝著花發出警告的方向望去。
但此時月亮還未升起,火光隻能照亮他腳下。
薑玄的心又提到嗓子眼了,莫不是野獸來襲?或者又是進山的獵戶?
周圍一片漆黑,他什麽都看不到,豎著耳朵聽到的也隻有他的呼吸聲。
竹屋離這裏還有十來步的距離,跑過去進了屋子就安全了,但是誰知道過來的人還是狼。
來人的話,還好辦,最起碼還有花在,但如果是善於打配合戰術的狼群呢?
他在後世看過不少狼群戰鬥的視頻,不得不,狼真的是將頂級捕食者的智慧和武力發揮的淋漓盡致。
現在是被包抄了,還是別的單個動物,都不好講,隻能靜觀其變。
“花!花!我們試著往屋子的方向慢慢的靠近,你跟著我!”薑玄躬身不停的打量著四周的情況,快速地道。
花的視覺、聽覺還有嗅覺都是極其發達的,既然他聽不到周圍有什麽異樣,那麽有可能獵物離得比較遠。
“走了!不要糾纏,打不過就想辦法跑!”薑玄又聲的催促了一遍,周圍黑漆漆的一片讓他不寒而栗。
“快走,跟著我!進屋!”薑玄舉著大刀,率先朝著屋子走去,花緊隨其後,隻是不住的回頭望著後方。
“呼”把門關上的那一刻,他才痛快地喘了口氣。
山穀中草木繁茂,若是真有什麽東西潛行過來,他也看不見。這時候如果還滯留在外麵,無異於自殺。
進了屋子,薑玄把門牢牢地固定好,屏住呼吸,側耳聽著門外的動靜。
“哥哥,外麵”秀兒的話還沒完,就被他低聲打斷。
“起來,站在床邊不要動。”
這一刻他的心情緊張到無以複加。
門外似乎隻有呼呼的風聲,以及蟲鳴蛙叫。
“啪嗒啪嗒”
詭異而淩亂的聲音透過厚厚的竹牆,由遠至近,傳到了屋子裏!
“呼”屋子裏沒有燈光,完全漆黑一片,薑玄一個趑趄,差點摔倒在地。
可這淩亂的響聲,似乎越來越近
“花,往後退。”靠著記憶,薑玄又往後挪了挪,將手裏的大刀高高豎起。
心裏卻暗暗發狠,今不管你是個什麽東西,隻要你有能耐將我這屋子撞開,那我也認了,誰生誰死,一切都在刀下話。